“睡不着。”女人抬头,看着他笑,声音温柔,“大约是茶喝多了。”
“喝了多少”男人看着她脸颊边那缕飘散的发丝,顺着女人的话开始低声问。
拳头死死的捏着在发抖,似乎连指甲都要掐到肉里。
“我把别人送你的雨前毛尖泡了三壶,”女人抬头,看着男人俊美的脸笑,“今晚怕是都睡不着了。”
男人看着她的笑容,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女人看看他的脸sè,笑了笑,又低头翻起了书。
“在看什么书”他又问。
“你书架拿的,心经注疏,”女人把书皮翻起来给他看了看。
“哪个版本”
“密宗注释的版本。”女人把书皮又翻出来看了看,又把书合上了放在了一边,准备躺下了,又笑,“洗澡睡觉”
“好。”男人声音沙哑。
然后他慢慢的伸出了手。
女人看着他那发抖的右手,慢慢的向自己伸了过来。
一点点靠近,放大。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微。
男人的手掠过她的脖子,只是把那缕发丝给她缕在了耳后。
然后床垫弹起,是他起身去了浴室。
女人松了一口气。
她躺在床上闭目,浴室的声音响起,又结束,然后床垫陷落,带着水意的结实身体靠了过来。
然后他关了灯。房间一片黑暗。
男人翻身,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没有说话。
揽住她腰上的手,和他的身体,似乎都还在微微发抖。
女人似乎已经睡熟,没有察觉。
屋里一片漆黑,似乎都已经沉睡。
“下个月我忙完了这一段,我们去西藏玩,”男人的声音从女人的颈窝里响起,声音低低,“你喜欢读佛经,不如我们就过去一起去看看,拜拜活佛。”
过了几秒,黑暗里女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男人又沉默了。
“明天”
他顿了顿,“你就别过去了。我另外叫人去。”
女人没有说话。
“不好吧,”过了一会儿,黑暗里响起她的声音,温和平静,“都说了是我请她来的,我还是坚持完这几天吧。”
“我叫你不要去了。”男人的态度却突然硬了起来,声音还似乎有些发怒,抱在她腰上的手猛地一紧,“你不许过去。”
“嗯。”
女人嗯了一声。看起来没有和他争辩的意思。
房间里又一片沉默。
“那明晚的聚会还要我去吗”
卧室里突然又响起了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纯粹的疑问。
似乎她只是单纯的不了解,也不知道,明晚的聚会,她还该不该要出现。
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何,却突然又让男人bào怒了起来。她腰上的手臂一下子勒紧,似乎要将她拦腰折断,“梁碧荷,你”
男人的手臂紧紧的勒着她,声音干涩发抖,压抑着难以掩盖的愤怒,“你不去,你觉得是谁应该要去”
“嗯。”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男人的手紧紧的勒着她,女人保持着浅浅急促的呼吸。过了一会儿,他又渐渐松开了。
女人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
她眨了眨眼睛,闭了眼,似要沉沉睡去。
“梁碧荷。”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在喊她,声音埋在她脖颈间,低沉,含糊。
“嗯。”
“你”
顿住。
沉默。
“如果我出轨了,”黑暗里响起男人的声音低哑,“你会怎么办”
女人沉默了。
良久。
“你出了吗”黑暗里她低声问,很平静。
男人没说话。
“你先回答我。”他又说。
沉默。
过了很久,黑暗里,终于响起女人的声音,“你希望我怎么办”
没人回答。只有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
“清平和be怎么办”
黑暗里又响起了女人的声音,很轻微,很平静,“他们那么小,我就是担心他们”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是生活在父亲出轨的完整家庭好,还是生活在单亲家庭好”
勒在她腰上男人的手因为某个词一紧,呼吸也变得粗重,女人的声音随之一顿,语气里却只有困惑。
出生不是be和清平能选择。可是父母的选择会改变他们的一生。
他出轨与否,她是否选择忍耐,都会决定他们是否会成长在正常或者完整的家庭。
甚至决定他们能继承到多少的财富,以及来自父亲的人脉。
找错了伴侣,是多可怕的事情于自己是场重创,但成年人总会想办法爬起来。可是于无辜的孩子,是未来人生轨迹的扭曲和颠覆。
她不想他出轨。可是这并不是她能控制。
“我不知道啊林致远,”碧荷轻声叹气,“我觉得太难了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好不好”
她太笨了啊复杂的事情,交给聪明人去想吧。
这道题,选择哪个答案,都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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