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啸立于一旁。
气氛有些压郁。
马超的身躯后仰,躺在虎皮上,眼中闪烁着奇光,道:“我要去一趟姑臧。”语气异常肯定。
此话入耳,杨啸的目光向他移来,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马超长舒一口气,淡然道:“赤燕的那个紫衣女人还没有死,她隐藏在姑臧城内,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目光中奇光隐现,喟叹道:“刚刚贾诩飞鹰传信给我,谈及此女以绝色美女貂蝉诱惑董卓之策。此策妙到极点,一箭双雕,让长安大乱,使天下局势变动,从而乱中取利。这个女人必须要死,所以此趟由你看家,我要亲眼看见她死在我的手中。”
杨啸脸色不变,点点头表示他已接下此任。
马超一对眼看向支撑大帐的木梁,再次道:“除此之外,长安的燕七也送来了一份很久价值的情报。”语气舒缓,却勾起了杨啸的兴趣,他眉头扬起。
马超续道:“两天前,王越夜闯皇宫企图救小皇帝,可惜遭到董卓麾下的精兵追堵,而吕布亲自出手。”这句话说出,彻底将杨啸吸引,他眼中射出精芒,低沉的声音响起道:“结果如何?”一个是天下第一戟,一个是天下第一剑,两强相遇,胜负最让人关心。
马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从王越出招,再到落败而退,总共五十一招。”
杨啸身躯一震,不由得道:“王越败了!”
马超再次叹了一口气:“败了,被吕布打成重伤,后被一个使双戟的黑衣大汉救走,生死不知。”杨啸面上透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生死不知……生死不知……那就是死了。”
多少年来,他一直苦练锤技,一直想踏出那一步,步入宗匠的境界,完全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王越,十八年前他本是贺兰山下羌族部落的孩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却在那一天,那个人无情的打破了。
天空阴暗,大雪似鹅毛在天空飞舞,大风寒冷,扯得甚紧,发出“呜呜”的响声。地面上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路径消失,酋帐不现,入目的是白茫茫一片。他走在雪地上,搀着伤重的娘亲,身后拖着四行深深地长达一尺的脚印,雪花密集的从天而降,降落在两人的身上,顷刻间,他们身上都是白雪。
背后的娘亲,瘦弱的身躯,阵阵发抖,衣衫单薄,赤裸的双脚、双手、脸蛋冻得发紫、发青。
杨啸艰难的在雪地里前行,泪水在眼眶打转,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可是还是不由自主,最终落了下来。
整个部落全都遭到了那个人的屠杀,他的父亲为了保住他们mǔ_zǐ,将尸体堆在他们身上,才逃过一劫,可是父亲却死在那个人的长剑里。
他曾幻想随着爹娘,牧马放羊,过着悠闲的生活,又曾幻想他纵马扬刀,日后成为部落的第一勇士,可是他千想万想,始终想不到与母亲落到这种田地。
他看着浑身颤抖的娘亲。
他的心在颤抖。
近在咫尺,却有一种远在天涯的感觉。
夜很静,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寂静诡异。
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回到了贺兰山,骸骨遍地,依旧可见,残破的牧帐在大风中颤抖。
纵马扬刀的愿望已经实现,他练就了一身精湛的锤技,但换来的代价却是改名换姓,成为羌族杨氏部落的少主。
少时美好的一切。
可惜,已经化为泡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叫王越的人!
杨啸从记忆深处走出,眼中深处一股怒意。
原本他要凭借手中的双锤去取王越的狗命,没想到却被吕布抢先了。
怒意散去,杨啸恢复冷静,他不是鲁莽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
杨啸道:“王越落败,吕布的声威更上一层,二十年内天下间已经没有人能战败他了。”
马超遥遥头道:“有,还有一个人,尚有机会。”
杨啸“哦”的一声:“谁?”
马超的声音响起道:“荆襄的黄忠,如果条件允许,黄忠能与吕布一战,若果条件不允许,天下间就没有人能战胜吕布了。因为黄忠此时已经四十余岁,一个武者一旦过了五十,整体的实力就会下滑。在这期间一旦错过时机,黄忠就休想再有机会。”
语气沉重,使得大帐内很沉闷。
马超蓦地坐起身子,眼神中射出精芒,突然道:“吕布之事,暂且不提。以后会有机会和他沙场较技,现在找你来除了让你帮我看家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
杨啸大奇:“何事?”
马超眼中的精芒收敛,归于沉静,道:“接管武威。”
原本他打算统一张掖、酒泉、敦煌之后,再图谋武威。不过北宫莹这一事,让他看出了好时机,只要谋划妥当,此趟削弱武威的阻碍,等到董卓身死之时,就是他接管武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