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我王之命。”
巴克恭敬的站起身,飞身上马,一夹马腹往傅颜的方向而去。
马蹄声在月氏人无数帐篷间来回飘荡,傅颜面无表情随着巴克往部落的深处策马行去,他的三十个属下被留在了原地。他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这是历来草原上的规矩,不过他心里此时起伏不定,这一次能不能在张掖郡的日勒站稳脚跟,今夜与月氏王的商谈最为重要,他身上担着沉重的担子,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出现一层薄薄的汗珠。虽然因战马奔驰时产生的冷风直往身上窜,却依然改变不了这种现状。
傅颜一对眼,隐秘地观察月氏人的大营,心中暗暗吃惊,整个部落,外松内紧,穹庐帐篷井然有序地以一种玄妙的阵势排列开去,外松内紧,一有变动,全部落就会涌动开来。这还不算上明哨暗哨,显然是经过长期争斗下完善的安营扎寨之法。种种计算在他的心里涌起,月氏人的实力在他心里渐渐被抬高,他决定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将联盟达成。这一旦开战,即使马超武力高绝,骑战出神入化,也只能是惨胜的局面。现在是马超的艰苦起步之时,惨胜之兵,如何能在张掖树起威望?
马蹄声在傅颜思绪起伏间停了下来,他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到了现实中。
眼前是一顶巨大精美的酋帐,是傅颜至今见过的最漂亮的帐篷,帐篷虽是用无数羊皮毡包成,可是上面却镶嵌着精美绝伦具有月氏特色的图案。
傅颜见到巴克甩蹬下马,不敢怠慢,亦是滚身而下。
巴克跪在地上,恭敬道:“我王,使者带到。”
磁性柔美的声音从精美的帐帘传出:“请武威的羌族使者进来。”
巴克恭敬的站起,傅颜在他的示意下,目不斜视地从帐门两侧站着的护卫身边走过,撩帘而进。
傅颜刚刚踏进大帐,突然一愣,脚步立定,帐帘垂下,将帐外的景色挡住。
他为什么发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月氏王应该是一个男人,从整个部落的严紧布局来看,岁数应该不小,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使得他大跌眼镜。
就在刚刚踏进大帐内时,一股浓浓的西北特有的似麝非麝,似膻非膻的女人香味窜入鼻息,不由得抬眼往里望去。要知他跟随者马超这几天的疯狂杀戮,心神高度集中,几乎没有松懈的时间,更别说接触女人了。这一缕女人的香味顿时牵动着他的心,不由得去寻找根源的所在。
随着眼神的移动,大帐内简洁又透出女性化的精美装饰收入眼底,他心中大讶,这大帐竟然如此女性化,刚刚帐外听到的那一把柔美声音,似是在耳边又回响起来。难道……傅颜心中一动,难道这月氏王是个女子,眼神飞快的移动,似要验证他心中的想法。
傅颜的眼神定在了大帐上首的酋长座位上,只见不知什么动物皮毛坐席上,慵懒地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挽着草原特有的贵族妇髻,面容姣好,肤色呈小麦色,细腻光洁,一对眼狭长妩媚,时而闪现着狡黠精明,颧骨略高,年龄三十上下,配上身上披着的雪白裘袍,整个人透出雍容长居高位的气度。她一对玉手把玩着的一把巨大有近五尺、寒光闪闪的弯刀,又让她有种草原上的彪悍。
傅颜虽然心中为这个女人的气度、容颜而赞叹,但表情沉静,嘴角挂起微笑,以羌族最崇高的礼节向这个女人行礼道:“羌族傅氏部落族长傅颜,奉武威大公子、夫蒙王马超之命,特来拜见月氏女王!”语气平稳,不卑不亢。大帐之内,除了这个女人只有一个女仆,再加上先前的柔美声音,使得傅颜断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月氏王。
此话一出,原本坐在裘皮上,一直以玩味的眼神看着傅颜的月氏女王,姣好的面容蓦地微微动容,磁性柔美的声音在大帐内响起道:“你说什么?夫蒙王?”夫蒙这个姓已经有近二十年没被提起了,而夫蒙王这一词对整个羌族来说更是忌讳。此时傅颜提起,怎能让她不变色。她隐隐觉得这个羌族傅氏部落族长,今夜来此不简单。夫蒙王马超?这又让她心里起了一阵波澜。对方是信口开河,还是煞有其事?夫蒙王是整个羌族的忌讳,旁人根本不敢开这个玩笑,这可是要引起整个羌族的公愤。
傅颜嘴角隐秘的露出一丝笑容,见到月氏女王动容,他的心定了。今晚结盟的事定会成功。面容沉静,组织词语道:“我王马超拥有夫蒙王室的囚龙纹身,已经在武威的所有羌族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王又是夫蒙一族唯一幸存的血脉,遂被整个羌族推为新一任的夫蒙王。”
月氏女王,从裘皮里直起娇躯,一对顶着傅颜的妩媚眼瞳,闪过异彩,淡淡道:“傅酋长今夜来此,不会只是想告诉我夫蒙王室再现世间吧,究竟是所谓何事?”夫蒙再现世间的消息没有震慑住心思细密的月氏女王,她从傅颜的话里,听出了一层隐藏着的含义。
听到月氏女王的文化,傅颜双目闪过一丝精芒,知道正戏开始了,在心里推演接下来的情形的同时,连忙从怀里掏出礼单,在一旁侍立的女仆接过,呈给月氏女王。
月氏女王打开礼单,一对美目飞快的掠过。
“啪”
蓦地将礼单按在长案上,月氏女王双目射出精芒,以柔美中透出冷意的声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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