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我?”卓青鸾第一时间搀扶住老爷子,一边替他顺气,一边将腰包里随身带着的救心丸。
含着那熟悉的味道,桂老爷子才觉得呼吸舒畅了许多,心跳的也没有那么快了。
卓青鸾安置了老爷子,这才猛回头,怒视向贺郡守,“郡守大人既然如此的不知好歹,我可就有话直说了。且问大人,此番过来是为何?”
“当然是为破案了,你们医馆凭空砸死人,究竟是事故还是意外,总要弄个清楚,给死者家人们一个交代啊!”
“所以,今日扯这么大的阵仗,还意图将我们师徒两个‘一网打尽’,单单为的就是命案喽?”
“胡说!怎么就‘一网打尽’了?本官是秉公办事,一切为的是老百姓的冤情和那死者能够沉冤昭雪。”
“说的跟你什么好处都没有似的!”卓青鸾不大不小的吐槽了一句,顿时令贺郡守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你?休要胡言!”
她丁点儿畏惧和怯懦的意思都没有,坦坦荡荡,“不让胡言我也胡了!按照大人的意思:若命案不存在,便不用传人了?”
“那是自然!”贺郡守下意识的应承完,随后猛地翻了翻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你这话是何意啊?”
“没什么意思。摆事实讲道理!”她击掌三声,周遭立刻安静了下来,千百人在场,竟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应声而来的是两个抬着担架的壮汉,他们穿着的皆是工匠服饰,是从医馆建筑的废墟后面而来的,直穿过废墟,下了台阶。
小六子见状,拿出事先备好的褥子,铺在地面上,壮汉们紧接着将担架放在褥子上。
眼见着担架上一个盖着厚厚被子,脸上还有明显擦碰伤的男子,贺郡守和在场吃瓜群众们全都惊呆了。
更呆的是靖澄,以及那围绕在棺材一圈儿的嚎丧者们。
“这……这是什么意思?”贺郡守不敢置信的问道。
卓青鸾轻扯起唇角,语气淡然,“这便是昨夜被砸在废墟下面的人。”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亲属们便是抬着棺材过来领人的啊!”贺郡守略一挥手,薛从事麻利儿的跑上去验看气息,探测出对方还在呼吸的瞬间,薛从事的五官纠结到了无以复加。
“郡,郡守大人……这……他还有气儿呢!”
“岂有此理!”贺郡守随口吐槽,说完就后悔了,本想再说点儿什么搪塞一下,却被卓青鸾当场抓包,“怎么,我说人没死,郡守大人好像很失望似的?”
“青氏,你别夹枪带炮的跟本官说话!本官容得了你一次,可容不了你两次!”
“大人容不了又能怎么我呢?我一没有触犯律例,二没有杀人害命,难不成随便捻个由头,大人还想冤死我吗?”
不曾贺郡守回话,那“医闹”里带头的婆子嚎了起来,“这不可能,你们昨日晚上明明送了消息说人已经死了。我们这才抬着棺材过来的,如今怎么又活了呢?你们分明是在使诈!”
“使诈的究竟是我们,还是你啊?”卓青鸾声调抬高了八度,吓得那婆子一个哆嗦,畏首畏尾的嘟囔,“你,胡说些什么?”
“刚刚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昨日夜里便命人知会你等了,可是身为家人亲眷,你们竟拖延了这么久,直到这个时辰才过来领人。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说这里面没有鬼,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