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澄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紫，“刘女官，我妹妹一时口快，先不论是否真的达成生死状，且说青氏她不顾尊卑，无礼伤人，您可要帮我们作证啊！”

银针伤人，虽比不上刀剑那般恶劣，但看靖欢这惨如杀猪一样的结果，也知道青氏下手很重。

按理说，事情出在永乐坊，刘女官又是旁观者，她应该主持这个大局的。

只不过……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万万不敢冒这个险。

刘女官一脸的犹豫，“这个，侧妃还请见谅。我们做女官的，管的都是些分内之事，若说今日靖欢公主跟青大夫立生死状之事，我倒可以做个见证，至于这擦擦碰碰的，你们还是去找郡守大人说理吧。”

“刘女官？”靖澄不敢置信，她暗暗咬牙，随即给给汀薇使了个手势，汀薇迅速掏出了钱袋子奉上，“刘女官，这是此前说好的尾钱，您收好。”

本都塞到她怀里的钱袋子，又被送回到了汀薇的手中，刘女官歉疚摇头，“这尾钱，我实在受之有愧。”

说罢，她取出窗台旁柜子里同样质地的钱袋子，“这是此前侧妃着人送来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您还是拿回去吧。”

“刘女官，这是何意？”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情没有办妥当，我自然不好收侧妃的东西。”

痛苦中的靖欢都惊呆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青氏不是已经失利了吗？怎么会没办妥呢？难不成她真的从你这走了后门？你让她报上名了？”

“靖欢公主不要污蔑人了。”刘女官愤懑交加，“真是后悔管你们这档子事儿，害得我差点儿就丢了官职。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青氏刚刚就是来报名的。我已收了材料，外头女官们都已经登记上了，一切程序都已妥当，她如今已是贞女大选中的一员了。”

“这怎么可能呢？报名时间早就截止了，你们这样是逾制的！”靖澄气的双目赤红，恨不能冲上来赏刘女官一个耳刮子。

刘女官也是气不能已，“按照制度，的确是不合规矩的，可那个青氏，她搬了律法出来，在文桑贞女大选典籍中，关于报名时间的截止规定，是直到当日的子时为止。虽然是这么规定的，但是素来办事儿方便，都是到午时收桌，久而久之大伙儿也就忘了典籍中的原始时间了。今日青氏带着典籍过来质问，我们便是干这个的，怎么能因为不熟悉典籍而产生疏漏，若是传出去了，凉城经事的所有女官，都要被一撸到底，我们不能为了侧妃的这些银两，就断送了一家子的营生。所以侧妃娘娘还请见谅。”

靖澄和靖欢相视一眼，姐妹俩痛苦的表情如出一辙。

合着她们绕了一大圈，最后却被青氏牢牢给框住了。

怪不得她白天那样一副不着急的样子，怪不得她的小丫头一连七天报名不成，她都没有急的跳脚。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赶在最后的截止之前过来钻空子。

靖澄和靖欢的心都要气碎了，只觉得五内欲焚，“贱人！”靖欢的粉拳重重掷地，“贱人！”

多番围追堵截，都没能拦得住她，靖欢越想越是憋闷，忽然口内一口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两眼一翻，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