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爬满了整张脸,浸湿了枕头。
她自嘲一笑,如今这苟延残喘的模样,还有什么资格哭?
看着窗外被乌云挡住的弯月,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
若是可以,一睡不醒,就此长眠,也不是坏事。
魏梓禹费尽周折,要求院方从美国请来的开颅教授终是在第二天赶到。
金发碧眼的医学教授看了素汐的脑部ct,然后听主治医生讲述了她的身体情况。
“开颅手术比心脏手术的风险更高,并且不排除会有其他后遗症并发。素小姐的身体情况已经无法承受高剂量麻醉药的注射,我们建议……保守治疗。”
教授用蹩脚的汉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毕竟素汐的病情摆在明面上,只是一个早晚的问题。
“她现在因为子弹的压迫时不时会头疼,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帮她缓解痛苦吗?”魏梓禹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住,又痛又难受。
“没办法了,现在的药物都是针对她癌细胞,当务之急开颅取弹不是她最需要的。”
魏梓禹从医生办公室离开,浓郁的悲伤将他的背脊压弯。
他想起了程贞贞说日本那边有治疗癌症的专家,心底闪过一丝念想,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美国教授虽然是擅长开颅的医学人士,但还是跟素汐的主治医生促膝长谈,将西方的先进医疗理念分享给了坞城医院,也对素汐的治疗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她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快则一个月,最晚也只有三个月寿命。院方建议,让她快乐度过最后的日子,比起在医院日日接受化疗,会更合适。”
医生将情况告诉魏梓禹,神情透着惋惜和同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魏梓禹轻声回应道。
让她快乐,怎样才能让她快乐?
她快乐的源泉已被自己亲手摧残,要怎样才更让她心情舒畅?
魏梓禹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让二弟魏梓骁过来给素汐弹奏古琴,听守门之人说他们二人聊的还算开心。
魏梓禹揉了揉发涩的眼眶,匆忙赶回魏府。
可管家却告诉他,魏梓骁去了烟草商铺找程贞贞。
魏梓禹心底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窜至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