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情节一点点漫出,原先轻快清灵的曲调慢慢演变出哀愁反侧的浊音,舞的是肢体蜷缩却又时刻准备反击,几侧宣纸由长袖打上几丝氤氲雾气。随着动作渐渐分明放大,一副傲世群雄的巍峨山峰迎初生暖日图就这样静静诞生。
余音未消,画作已成,亦在碧和微露惊异的面容中,借着这余音挥袖于山缝隙上点缀一株白兰花树欲出风。然随余音一作,整副画却浑然天成。
行礼等待,眸光微闪,红唇泛干微喘着气,望着座上之人遥遥绽放一抹笑容,沉静如斯的墨眸迎人目光细细纠缠,待人说话的同时又有些期待。
为何不再作练习时所做的那份绣样,因着那是清若与君墨的画作。又因着人言均至,儿女情长不应成为皇上牵畔。
傲世峰上缝隙处却出了一株不应于此生长的白玉兰树,其中寓意亦是只有明眼人看出。
另,不过于那份绣样,画意寓意不同却依旧有着几分相似。
忽而记起堂中挂着的那副今日练习所画的磐石兰花图,不由叹息粗心,回宫时应当将画收回。
内侍引清若,苏白泽轻握其手,目光随着她曼妙的身姿,移至台上。
烛光华灯,笙箫鼓竹,浓情弄景,清若这舞,这画,让心不免沉迷。
颖嫔以毕,又命宫人引豫妃,皇后说时与皇上道:“豫妃此次,是极有心意的。”
皇帝起身至殿下,与人同唱,说是同唱,词句却忘了许多,基本和谐人的调子词句唱完,虽不成曲却相当尽兴,眼前场景略熟悉却也记不起来,曲罢大笑着回座,击节赞叹。
酒过三巡,微醺之际,继续欣赏表演。
董鄂菀茗闻传传声,遂携蓉儿至殿中,拿出随身佩戴的萧,伴着萧声,小蓉儿稚嫩的嗓音背着文征明的拜年“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萧声伴着诗声渐渐淡去,在殿内回旋,浅笑,“蓉儿最近开始学习诗句,正好恰逢年宴,遂蓉儿就准备了一首拜年,献上。”
白苏清若舞毕落座,目光随意性绕周一圈,瞧见一人模样,不过摇头,眸中透着嘲讽,唇角依旧弯弯。
童音漫漫于耳,别出心裁又尽显慈母深情,也不同于慎淑仪的娴和,同样也让君墨体会到了寻常百姓家的那种祥和喜悦。
只轻轻含了口葡萄酒,杯落手又于白泽手相交,目光沉静望着殿。
或许是贵妃之言点醒身在梦中的我,亦或是于宫中一年亦有新人出自己心情不同。
总之现在的清若能静静望着殿,于人祝福。
宋凝汐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明黄之人,眸清澈若水,似笑非笑。
思绪竟是无法自控,悠悠转回回忆。
“君墨哥哥,今天花灯节诶!我们去看集会吧!”
“好啊,我好久没去过了!”月下,只见一男一女,追逐嬉戏……
“倚高楼,流水浮灯星河坠银钩,愿得明月共长相守……”
思绪回笼,看着眼前与自己对唱之人,还是,君墨,可再不是我记忆中的,君墨了。
她所求的一切都是虚妄。
什么凤国公主,复仇大计,什么祸国妖妃……这些都只是她的美梦,现在梦醒了,她也该告别这一切了。她曾让他倾尽全心,只为搏她一笑,现在没了原来那倾国倾城的皮囊,他可能认不出她了,或许就算认出来了他也不会犹如当年一样炙热爱驰。
“他或许永远也不知道我便是当年的凤公主凤缱绻吧。”
这也好,当所有繁华燃尽,只剩宁和,她会这样守着这个曾经她挚爱的男人直到永远。
再也没有什么一心复国的凤公主凤缱绻,只有他的妃子,凝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