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修仪闻之其泠泠之音,微颔首,长春依旧,故人却非,再美佳景已无当日闲心雅致。抬荑捻耳际随风飘乱丝发,微拉披“花草翠竹,冬日里瞧着如春,想来景色宜人,改日兴起定当前去”而忆启祥院中花草,截然不同,尽是凄楚不过,只为印心。身居宫中,安稳已然求得,我秦氏亦非阿谀之人,更不必迎合他人心意,左右不过怀揣些许交情。阖宫乃是非之所,旁人相思之苦,却不过自个拥渁儿来得切实。远路迢迢,更难知晓,如今不过只为当下。
而后闻得人后言,嘴角噙笑。阖宫之内最足便是福分,日里闲走能遇佳人颇多,若要真一一指明着实难。梨涡浅陷,微侧身睨人“福气缘分于阖宫之中却非难事,阖宫虽大左右可数众妃嫔能悠哉闲逛之所屈指可数,此福薄。”
媵女侍从茶闲饭后却不得便是嚼舌根,磕磕叨叨相互传着难免入耳。虽足不出户,可这所能知晓事儿却是不少,况琉嬅亦是时儿打听着。
夕阳暮色下,倦鸟归林。白苏清若自笼着平金手炉独自彳亍于永絮堂长青碧落之中,漫天昏黄与灰交错,低垂铅云也渐起了风,卷起了垂于鬓角的发。
平金手炉散发热意,与怀中是最够温热的,我自凝起一抹冰凉的笑,和着彳于雪地裙裾轻摆的沙沙声格外荒凉。我就这么一路走下去,好在沙沙相伴并不觉得孤单,只是院落长青树欣长的影子再不会笼罩旁边那株含苞欲放的白兰花树了。
碧和自永寿而归,暮色晕痕间看不清她的神色,我却愈发笑的开怀。同她一起卷衣入室,桌上红蜡烛却从烛心毕毕啵啵爆出几朵火花,我自笑道:“灯花爆喜事到,莲荷交映绽放图送的到不屈。”
自顾开窗披衣而坐,史记与手中簌簌偏飞,轻轻撂了耳畔秀发,神思随着漫天鹅毛缓缓追溯,小粒子的话如响耳畔,而那莲荷交映图及序赠与贵妃,想必……
“呵,自顾拿起桌上红烛延着屋内幔帐走去,唇角轻漫一声冷笑”想必这后宫又要翻一翻天儿,而这小粒子的情报也足够了。
轻搁红烛于桌案,已入暖阁,碧和打理妥当我自让她好生照料永和宫上下,遣人行事,我自歪塌浅睡,只是迷蒙幔帐晃了眼,丝丝氤氲自眸中滑落,红烛灭,我终哽咽出,思念在这夜达至最高。我想,秀女白苏氏清若自今夜后再也回不来了。
晨光熹微,夏树苍翠,温暖的阳光直射下来,一切都很和谐。殿内,一到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这本就不多的沉静“小主,该起塌了”语罢,塌上美人微微睁开一对杏眸,巴雅拉那依朱唇轻启“起塌,洗漱更衣”。
镜前美人身着淡绿色宫服,绰约多姿,三千青丝挽了小髻,配丝制绢花,素手把玩着柔荑中手帕,踏平头履,面若皎月,烟眸旖旎,双瞳剪水,我见犹怜。
望着眼前精致的早膳,随意用了几口,便命人撤下了,慵懒坐椅上,无聊望外,忽想起什么,美眸丝丝凉意,唇角上扬,唤婢至,嘱咐一二,随后出府至百花园。
韫裪闲暇无事唤来澄娘闲谈不知怎的聊到了御花园上头,不禁托腮叹气“寒冬腊月御花园倒真像另一个梅园了,没甚好看。”掀了眼皮无意问道哪还有养花的地界,却听见百花园二字,霎时来了精神简单收拾了一番披了件淡紫色的外衫就往外走。澄娘则无奈的叹了口气拿了件披风随之而去了。领着澄娘慢慢悠悠的走着,不时问个几句算当解乏,远远瞧见个淡绿色的身影倒是好奇。
“冬日怎的都喜欢穿个绿衣裳?”不待澄娘回答已然到了人后头“景阳宫常在,不知姑娘是?”
榭内翠竹花草不算宜人,雅贵人闲来无事拾缀倒也有趣,槿姊二兔相伴也是趣味十足,年宴将至殿内舞姿苒苒缓缓,每日不过如此周而复始,然则浅笑面靥如花轻巧答焉,“修仪愿去妾身那,是妾的福气。自是园内花草不宜,愿修仪不嫌”语屹后音袅袅入耳,浅笑嫣然缓缓答语“后妃均多能游同一处亦均多,不过这能知彼此倒也一福不是?”
日日周全倒也无趣,每日了解一事二事也积少成多。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巴雅拉那依沿溪行至百花园,近见常在博尔济吉特氏立与旁,眉眼带笑唤婢之,上前向博尔济吉特氏请安。恭敬低头不语之,静候常在博尔济吉特氏佳音至。
韫裪抬眸已然至了百花园,听说里头的花四季常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突然听见佳人请安之语,伸手扶了她起身。与之入内而观所谓百花之称不过博一名头罢了,没甚好瞧的,侧身而问“你是入宫的新秀?”
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泠泠风吹来,暖暖斜阳外。巴雅拉那依款款起身,颔首谢安“正是。我阿姊现也在宫内。不过只是一介秀女罢。”
韫裪一阵尴尬闪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听了她后话倒是一阵的惊奇“是你比你阿姊早入宫吗?”能逛这百花园的想来已经是天子妃嫔,一府双女入宫的到不稀奇,但像她这般的倒真是少见,顿复话“你住哪个宫?嗯,你姐姐和你是一母同胞?”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巴雅拉那依望着百花园中景,不由感慨千万许。宴请佳人至凉亭,唤婢斟茶与佳人,“妾身入住昭和宫。不。阿姊是正室所生。”语毕静之续赏景,柔荑持茶轻珉之。
宋凝汐望着案上已枯的梅花,想起了永寿主位熙贵妃,有些日子未曾拜见了,今日无事,便去给贵妃娘娘请个安罢。想着,梳妆一番,走出殿,往主殿去。须臾,到了殿门口,请那侍女通报宋氏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