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宴将至,那万寿图虽画了个大概,文容华不曾对着园景故无甚灵感。不敢再拖,天儿蒙蒙亮,携一干媵婢匆忙赶往倚梅园作画。
大雪纷纷扬扬不停歇,地上雪白一片,花盆底鞋轻踏“咯吱咯吱”响留下一大片脚印。寒风刺骨冷得直哆嗦不禁握紧手炉,抬眼望去却也无兴欣赏,寻了块好地儿铺桌顺势将宣纸铺开,提笔,细细描摩这园中美景,临近晌午,双臂早已酸痛无比,园景描完,却觉这画略少了些甚。蹙眉,不知该添些何物,良久,霍然,提笔书写下数种“福”字,各种字样各含韵味,字虽写得不是极好但也苍劲有力,朱唇微勾,愿不负苦心,后收拾一番即离。
静宜园内银装素裹,大雪下了有些时日,这天竟是不见晴朗,赫尔济卿暄刚去绣娘那取来太后娘娘的冬装准备送去,心中念叨着:算算日子,怕是要到太后娘娘的寿辰了,宫中那些个贵人,定是又要送好些寿礼,恐怕又有的忙了,心下想着,抬头一看竟已经到了太后院子里,见嬷嬷守在门口,问了句好,便进了屋子,见太后正在榻上盘着多宝佛珠,躬身拘礼,道了句:“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翠果婢女服侍完小主喝安胎药后,见殿里前些时日的梅花都谢的差不多了,把花枝从瓷瓶里取出,到院里樱花树苗旁边挖个小坑,把凋谢的梅花摘下放入坑中。心想着:这也许就是小主说的化作春泥更护花。虽然现在的樱花树苗还没开花。
取了个花篮,向漪梅园走去……
巴雅拉那依见窗外梅花盛开,忆起一事,见小主已然入睡,便不打扰。
看窗外梅花盛开起身向那漪梅园走去。
走了段路,见手中无篮,不由责备自己粗心。回殿取篮。
宋凝汐铺开一张纸,提起笔,画起了画。
细细的构完图,取了颜料涂抹上去。
须臾,满意的放下笔,图上是浩瀚的星空。
空中,繁星点点,如同一颗颗碎水晶,闪烁着光芒。
起身沏了一壶茶,轻轻抿了一口。
疏影在一旁喃喃,年宴快到了,小主有何打算?
放下茶杯,轻言“还能有何打算?这几天多练练古筝,年宴上找找时机罢了。”听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纸笔收起。站在窗前,望着空中孤零零的一轮弯月。
良久,才回到椅上,取出一本书细细翻阅起来。
暮晨而起,莞修仪裹了袄子彳亍探了熟睡人儿,转身出閫。院中银装素裹,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更似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倒是佳景,一院花草早已褪了那层繁丽,如今不过只剩的枯枝败叶。早时换了花草,择的便不耐冬寒。我并非爱冬之人,却是喜得“疾风知劲草”眼中反是另一副景色。没有御花园依旧生机盎然,没有漪梅园一片繁花似锦——却也应了心。
旁媵端来温水,执起轻呷润喉,睨院中打扫媵女,悠悠启言,“吩咐下去,院内只需扫了落花草台阶上雪儿,旁的留着。”
人儿应诺端盏而离,下阶彳亍,花盆底压雪,咯吱声零碎,徐徐至荫翳下入座,石椅微凉,捏帕掩唇轻咳,这身子倒还着了凉儿,央人去太医院寻人拿些药儿,微染风寒,想必几日便好,倒怕染了渁儿,那小身子的,怕是更重。
身后树上枯叶徐落,悠悠然然缓缓飘落,抬手接了一片,转而搁桌,再美之物总有飘落枯萎之时——垂眸默然。倏尔起身,静立许久,转而入殿。褪了袄子,接过温水轻抿,微冷身子渐暖,转身寻一书册后遂上了暖炕。琉嬅在旁添着炭火,囔囔道着清娆来禀事儿,闻得槿儿安好,亦方安了心。
媵女复端几盏梅花入殿搁置案上,淡淡央人拿些兰花养着。春秋夏时兰花养在屋外,如今冬日亦是得养在屋内。一殿沉静,只余炭火呲呲声与那翻书声儿。良久耳畔哭闹声起,不必多想便知是那小人儿醒了,搁了书册转身寻人。
数月,恍如隔世。回想初入宫之景,绿树红墙,大雁鸿飞,如梦般。一波波新人入宫,想我虽入宫一年余得一才人,却未受过恩宠,后宫之人怕是皆拿我作笑柄罢。殿中冷气环绕,宫中之人最会欺软怕硬,那黑炭也苛扣无几。不单是诗晓受欺凌,我亦是。年宴临近,却成我唯一机会。舒穆禄兰卿施粉黛,点朱唇,轻一曲“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乡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处。”凄惨笑,葬花吟,我便是那残花罢。
婢女见窗外梅花盛开,忆起一事,见小主已然入睡,便不打扰。
看窗外梅花盛开起身向那漪梅园走去。
走了段路,见手中无篮,不由责备自己粗心。回殿取篮。
取篮之后又去漪梅园。见一抹倩影,细看,原是悦贵嫔娘娘宫中的翠果。
那小婢女微微福身“翠果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