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摆手,且令余者悉退,唯留贴身侍奉,自案上拾一册书道:“既是愚昧,那便仔细想,何时想清楚了,何时回话。”
敏妃心中蹙眉,不知何意。都已嘱咐省亲之事不可外泄,莫非中宫已知?到底重华不再似往日坚固了。小心试探回话:“妾自省亲而归,未及时至中宫回话,望您恕罪。”
“你既得了隆恩省亲,皇上为免事端,本宫也体恤你一番孝道,本是无可厚非之事。”皇后如是说毕,抬眼一望,“祖宗规矩,向来妃嫔家眷入宫需有恩典,余者皆不能随意,方才内务府回禀,说你传下话来道是令母家格格入宫陪侍——敏妃,你好大的胆!”
敏妃暗啐内务府那帮奴才不会办事,得了空需得寻小金子来好好管教管教才成。盈盈福身,“娘娘说笑了,咱们满州老祖宗的规矩妾当记得劳,否则何以以妃位侍上,辜负了皇上与您?”顿,蹲礼续,“妾入宫第一要事便已教人去内务府按规矩登记,内务府吃朝廷俸禄为内宫办事,自知此事妥与不妥,又该如何去做。再者,妾牢记身份,怎敢僭越令下母家格格来陪侍?”附身屈膝蹲礼不动,低眉半是讽刺:“妾妄言,许是内务府的奴才想两边卖个好儿得点福利罢。
“大胆!”
敏妃垂手不言。
皇后原以为敏妃温柔知事,又明礼识仪,一直以来极为偏宠,于六宫之中也多为宽纵,如无过矩之举,也只当恃宠而已,也从未责罚,如今观之,竟极不懂意,更甚逾矩,将人屏退,正是为她留下颜面,若她乖顺,将这事儿平顺过去便罢,未曾想,她竟规矩不顾,礼仪不知,一言悔过之语也无,一行惶恐行礼亦无。
见此时,委实生怒,抬手揉了揉额心,才道:“敏妃,本宫再问你一句,你可知错?”
敏妃低首时不经意间银牙咬唇,心中烦闷,须臾软下调儿,“妾莽撞,万分懊悔。”
“敏妃。”皇后抬首之间,复又打量半晌,适才道:“六宫上下,本宫向来顾惜于你,非因你见宠于御前,乃因你德行上佳,行止皆规,故一直宽纵于你,今次之事,确因事出非小,本宫不忍得见你行差踏错,故有斥责,此中道理,你可明了?”
敏妃向来于皇后面前甚是乖巧,从前亦是尊重这皇后从不擅用权限,顶多背后暗地部署以求利益。皇后的话儿自己确实明了,唯叹非寻常人家,“劳皇后娘娘烦心叮嘱训诫是妾的不是,其中原因是妾有罪。”
“你既然知错,本宫也非苛责之人。”皇后一抬手,且示其近前,适才道:“本宫与皇上顾惜于你,你亦当愈发谨慎,上下六宫,前车之鉴不知几多——时至愈暖,这几日又到内务府呈册禀事时,你这几日定省过了便留下,帮衬本宫誊记,正好,前时才供上来几匹缎子,颜色鲜亮又好看,你便择几匹回去,小姑娘年轻,爱娇,穿起来极好。”
吴良顺忙活了一整天这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啊,瞧着这会儿没啥事,吩咐了一番便回了自己的小屋躲懒,凳子侯在一旁说着这几日宫里的各种消息,听人言道那位得了大恩典出宫省亲的敏妃娘娘回来了,而且还带了娘家一女娃娃进宫在内务府那边报备说是入宫陪侍,听说今儿皇后娘娘还把敏妃召去了不过是为什么就不知道了,听人凳子说完后略一寻思,这敏妃最近正得宠且不说主子对她有多好,就单单这出宫省亲的大恩典让后宫之中多少人眼红,如今又直接把娘家孩子带回了宫且带回来以后才去内务府报备,这要是皇后娘娘在不说几句只怕后宫又要起风波了,不过这位主儿还真是可以啊,看来最近宫里又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