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缱绻自嘲笑了笑。
“温玉,你放心。我走以后会帮你赎身还你自由,还会留下一笔钱财,足够你风风光光过下半辈子了。”
温玉一愣,心慌之感使得他如坐针毡。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贪慕虚荣,为求自保的无耻之辈么?”
多少个日夜的陪伴,他们曾一同笑谈风月,共画丹青,夏赏风荷,冬扫新雪。他还自作多情地认为皇女曾将真心交付给他,以为她不介意他鄙陋的身世。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幻想,现在梦醒了,破灭死寂,才是终与他相伴到老的宿命。
倾花极乐处的男倌,不配拥有爱。
凤缱绻没有回答他,任由温玉失魂落魄地站起,他朝她躬身一拜,“皇女,你保重。”
她见他背影快要消失在凉亭走廊,方才一字一句吟唱:
“江楼满月飞花恨,花恨风吹不落天,风恨花阻青云路。年年赏龙舞街市,不知艺客千汗伤。凝露秋时滴花叶,花赞甘霖如旱去。”
温玉,误会何尝不是身不由己的难以言释。只要我们之中有一人安好,便是上天眷顾的最后温存。
明日阳未初生,夜阑风未走,迎亲的队伍便要入凤朝皇宫了。
在这场大雪还没停下的的时候,他依然还是她凤朝皇女的男侍。
可自今日一别后,他便是拥自由身可还心中愿的自在人。
而她,大凉皇帝的新妃,再也不是那个桀骜不驯,无拘无束的纨绔皇女了。
再见,也是再也不见,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