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吗?”
说完她又自觉是废话,做医生,哪有不累的。
“嗯。”他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耳后。
“为什么要做医生?”
宁叙将她身体扳过来,夜色中,他的眼瞳幽亮,像神话故事里蛊惑人心的妖精。
“为什么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的俊颜欺近,最后一个尾音消失在俩人亲吻的唇齿间。
夏染睁开眼,天光大亮,枕旁空无一人。
她就像做了一场旖旎的梦。
下了床,她看到餐桌上摆着的一碗粥,还有煎得金黄的鸡蛋饼,才确认昨夜并不是一场梦。
夏染不懂宁叙,也不懂自己。
一个月过去了,宁叙并不是每天都来,一周总要来三四次,经常是半夜。
夏染会在他身上闻到消毒水的气味,她皱了一下鼻子,后来,他身上就再没有那味道,而是沐浴用品清新的气味。
俩人就像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
八年的时间,像是没有留下任何嫌隙,但是夏染却知道,这都是假的。
她打开杂志,报纸,电视,上面铺天盖地关于宁氏即将与阮氏联姻的新闻。
原来,这就是宁叙的报复。
他要她做情妇,就跟她妈妈一样不光彩。
真残忍!
夏染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钻了无数个小洞,汩汩流着血,她哭不出来,血流干了,心就空了,她竟然有种解脱感。
这段时间,惴惴不安的折磨,虚妄的甜蜜始终带不来真实感,此刻,终于尘埃落定。
夏染走出令人窒息的屋子,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游荡,头顶太阳炽盛,她觉得头昏眼花,但是她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在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沙漠中。
脚趾被鞋子磨得生疼,她嗓子焦渴冒烟,终于双腿一软,坐在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将她发丝卷起,差点将她掀倒在地。
刺耳的一声急刹车从街对面传来,接着听到后方司机的难听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