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和聿怀、墩子等人,无意间闯入了这个隔离地带,亲眼目睹了那些被隔离的感染者,看着他们正在经受着惨绝的折磨……那个中年妇女,就是那个收集尸体的人,她为了养活自己的三个孩子,才冒着危险收集那些被感染了瘟疫的人的尸体,把他们运往火葬场处理。
她驾着一辆小卡车也来到了这里,并且和他们攀谈了起来。她说,她所驾着的小卡车驶过空荡荡的街道,每一天都会收集到不少的尸体,每一具尸体尸体在火炉里焚烧的时候,都是会叫唤的。
她说,有一次,她在一个幼儿园里收集尸体结束后,看到了一个被瘟疫感染了的小女孩正在饱受瘟疫的折磨,身体好多地方已经发脓了,但她还是大胆地向她走过来,她当时无法说明自己的的任务——就是收集已经腐化的人体,然后烧掉。
“过了几天,我又去了一次那个幼儿园里。她的衣服还晾在外面,大概她已不能运动了。我走到楼下,她正站在门口张开了手,像是不让我进去。但她的身体已经有好多伤疤了,我看到她眼里尽是对我的痛恨与不屑。”她说,
“我不敢去面对她,只是把她小心抱上卡车。以前我可是动作很粗野,不时有人在被我搬动时弄断了手臂和脚,然而这一回我像搬一件一碰就碎的细瓷器一样,先在地上放了几件她的旧衣服,让她小心地躺在上面,然后,我在幼儿园门口订上了一块白色的牌子。
“回到我的住处,我把那些小孩卸下车后,没有把她们烧掉,只是有点羞愧吧。我把她竖在我住处的门口。在满地从焚尸炉里飞出来的白灰中,她伸开了双手,站在我门口,那张开的臂弯仿佛在期待,但更像在遮挡什么。她的外表光滑之极,衣服也有点破了,然而并不给人不庄重的感觉。然而她的目光,那目光里充满了厌恶。
“眼睛腐化得很晚,人腐化后,即使无法动弹了,但眼睛有时还能转动。不过,她再过一两天就完全腐化了。我有点羞愧,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好人,在她成为腐化后,我还要把她变成一件装饰品。那些小孩,还是等她完全腐化后再烧吧。
“我把收来的另外十几个腐化的尸体拖到了焚尸炉。在我把他们扔进炉膛,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呼叫。然而,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快慰,心头只是一阵抽搐。即使腐化后没有生命,但此时他们总还活着,只是身体不如尚未感染者那么柔软……”
匡楚在听完那个收尸者的话后,他久久地感慨着——我们有什么权利剥求他们生存的权利?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在沧海中,一粒粟米与须弥山都没什么不同,而在无垠的宇宙里,沧海又算什么?
收尸女大着胆子走进了院落中,她仔细地查看每一个患者的病情,并根据他们的病情适当地给他们药物,以此来缓解他们的疼痛,但想根除那些疾病还是不太现实的,因为在那个时候,还没有谁能真正的治疗这样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