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之所以主动讲金总的事,是因为他对江油还抱有希望,他认为能从江油这边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江油凄凉的笑让他心底不由泛起一阵阵酸楚来: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方。
“我们都知道神秘组织,我们也在神秘组织里共同战斗过,但我们现在对这个组织还只是了解皮毛而已,你对于金总去哪儿了,你对于他身后那个更为庞大的势力、组织,你对自己的命运前途……对这些都不疑惑吗?”老黑打开了话匣子,他把压抑在内心的话,滔滔不绝地讲出来。
他手舞足蹈地呼喊着:“我们在神秘组织里也都有三年多了吧,我们参加了不少的行动,那些行动都说的好听,说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说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多么鼓舞人心的话啊,我们一次有一次的行动,抓获的人涵盖了各行各业,从政府高管到平明百姓,几乎是惊天动地。可是,我们又知道了多少?我们抓回来的人我们自己了解吗?还有被抓回来的人,被转移走了,是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知道吗?”
“住口,给我住口!”江油怒目相向,他打断着,每一个字眼几乎都是从血肉里迸溅出来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群被他们无条件吆喝的傻子,是他们的走狗……”
“给我住口!”江油撕扯着喉咙,“你这个叛徒,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根本没资格和我说话!是你出卖了我们,是你出卖了组织!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光鲜吗?你以为你现在穿着这件衣服,看着人模狗样的,就会那么干净吗?你的双手就没浸染无辜的血液吗?别忘了,一朝是组织的人,一辈子都是组织的人,你干的那些龌蹉的事谁不知道……”
江油还想知道,但老黑早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他压低了嗓音奉劝着:“放老实点,不然,你永远别想离开这儿。”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油,两个人的目光短距离地接触着,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只是那片刻已经足够了,等老黑放开江油的时候,江油只是冷笑不断,但他再也不乱说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手里有老黑的过去的老底,那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老底——这也是老黑的软肋,他已经抓住了老黑的软肋。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知根知底,再加上谈话谈到这个地方,就更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老黑在转身走出监控室的时候,回头再次看了看江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在这里保命要紧,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他与江油所有的这些谈话,还有那些动作、眼神,都被记录仪一览无遗地记录下来,在狱姐、林副厅长等人所在的那个会议室里,大家都聚精会神地观看完了这段对话场景。
老黑走进来的时候,那些场景已经不再了,留下来的是一个黑色的屏幕,众人在宽大黑屏下闷不做声,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老黑,气氛也已经压抑到极点。老黑被他们的阵势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说:“我和江油谈过了,他什么都不说,这个案件处理起来有些难度。”
老黑是结结巴巴说完的,他说完后意犹未尽,还想说什么,被林副厅长打断了:“先坐下再说吧。关于这个案件,我们刚才已经沟通过了,这里的侦查工作现在就交给鹿处长来处理,监狱长配合工作,至于我们新来的两位同志,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处理。”
他说新来的两位同志,那就是阮云帆和步涟。我们前面已经说过,由于他们也参加了围剿神秘组织和矿山反动份子,所以也被临时调动过来协助工作。林副厅长所说的安排,就是让他们带人去医院来去查看在这几起事故中受伤的人,还也包括那些重伤的犯罪份子。
他们受伤了,不仅要医治他们、防止他们逃跑,还要保护他们、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这也是个艰巨的任务。林副厅长安排下来后,各自开展了自己的工作,他开始向众人道别,在狱姐和鹿处长等人的目送下,坐上了离开的警车。
车辆缓缓地驶离着,众人看着警车渐渐远去,纷纷转身向监狱大门走去,宽大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关住了,外面的世界被这扇铁门隔离了。“砰——”突然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开始颤抖了,铁门外面一阵鬼哭狼嚎声,狱姐第一个冲出了铁门,远处正有一团熊熊大火在燃烧。
林副厅长刚刚乘坐的警车,转眼间就爆炸了,浓烟滚滚、烈火熊熊,一切都挡不住这突入起来的灾难。鹿处长、老黑等人也从里面冲出来,他们不顾一切向爆炸的警车冲过去。
“砰——轰隆——”更大的震响在他们身后爆炸开来,接二连三地爆炸开来,刚才还安静的监狱,立马边城了一片火海,哀嚎声一片……灾难转眼间就发生了,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狱姐、鹿处长这些警司面前,发生在林副厅长这样的政府要员身上,发生在那些被囚禁在监狱里的囚徒身上,还有那些无辜的狱警、不知情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