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铭玺轻轻张开嘴,咬住了那块火龙果,动作优美得好像在舔舐一样,暗示意味十足。
怎么男的还能这么撩人!
尉予乔羞赧的坐回去,一口气把剩下的水果吃了个精光,就你会吃,我也会。
果然,蒋铭玺不再调戏她,开始正经的盯着路况,一会绿灯亮了,他老老实实的继续开车。
哼,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尉予乔得意的想着,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就是和容易幼稚的玩着积木。
是,蒋铭玺是没和她斗,不是因为他认输了,是因为他还记得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游乐园的,不然他早让尉予乔哭着求饶了。
……
“妈妈真的走不动了……你饶了我吧。”
容易真的是太精力充沛了,从一进游乐园开始就蹦蹦跳跳的,亏得尉予乔担心他看不见会情绪低落,现在一看,她真的是想多了。
她脚踝那次在蒋铭玺家扭了以后就一直有点疼,只是平时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今天真的是受不了了,她陪着容易走了一遍又一遍,疼得已经快没知觉了。
终于,在容易再一次表示意犹未尽的时候,她不得不求饶。
“啊?”容易难掩失落,垂头丧气的说,“那好吧,我们回去吧。”
“你和叔叔去玩,妈妈在这等你们,好不好?”
她不想破坏容易的好心情,但是真的走不动了,所以打算在这等着,看着他们玩。
“我……”
容易小脸上写满了纠结,一方面放心不下妈妈,另一方面又实在想玩,因为他从来没来过。
这里不时有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听上去害怕又愉悦。
这里还有过山车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打雷一样忽远忽近的。
还有叔叔说的小丑和人偶,摸上去软绵绵的,胖胖的。
这些对容易而言都是一个新奇的世界。
尉予乔温柔的摸摸他,打发他赶紧走:“去吧,和叔叔去玩,妈妈在这等着,不用管我。”
她把容易的手放到蒋铭玺手里,然后紧紧的握在一起:“叔叔,容易就拜托你啦。”
蒋铭玺差点被她这句话气得甩手就走,怎么她还跟小孩一样死皮赖脸的喊自己叔叔?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过对方是尉予乔,他默默地认了,牵着容易继续带他去玩,心里却开始考虑去哪里弄点药回来,看样子……
她会不会是扭到的脚踝又疼了?
……
尉予乔一行人正位于小孩子最喜欢的蚂蚁王国里,蒋铭玺带着孩子走了,她就打算喝着饮料在这里等着,多棒!
她情不自禁的在为自己的智商点赞。
好长时间没刷过微博了,她登上去一看,才发现整个头条都几乎被祁纪泽的消息刷屏了。
“惊爆,影帝隔空示爱free首席设计师。”
“祁纪泽直言心有所属,意指一神秘女子。”
“多年前的直播大曝光,全面揭秘影帝情史。”
……一版接一版,祁纪泽三个字火速登上头条,小尾巴上还挂着视频。
视频应该是在机场偷拍的,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气势凌人,趾高气扬的走在去出口的路上,祁纪泽见状,直接上前拦下。
一贯被认为是少女杀手的他,在视频里这个女人的面前一点优势都没占到,因为那个女人看都不看,径直绕过他走了。
祁纪泽似乎说了些什么,那个女人脚步停了停,然后转身对他说了一句话,紧接着,一点留恋也没的就走了。
祁纪泽很明显失落的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女人,眼睛里充满了哀伤。
不少粉丝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谁让她伤了自家男神的心,但是当媒体的爆料一出来,祁纪泽的粉丝全部沉默了。
三年前祁纪泽曾在直播访谈里公开表态,自己会永远等着前女友“瑶瑶”,情真意切,无数人为之动容,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视频里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祁纪泽口中的“瑶瑶”。
没有再看其他的热议,尉予乔退出了微博,心思忽然就飘远了。
蒋予瑶也回来了……
曾经的这些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不同的是是,当年才刚刚上大学的他们还有些青涩单纯,如今经历了演艺圈的形形色色,商海中的沉沉浮浮,大家都换了新的身份,又会以何种方式再度相遇?
“喂?”
她安静了很久的手机突然响了,琳姐的声音无比的迫切:“予乔,你在哪?”
“我……”
“我不管你在哪,你现在千万别出来,听见没有?”
“为什么?”
“你以前和祁纪泽的事情被扒出来了,网上都传疯了。”
尉予乔有点发蒙,她和祁纪泽能有什么事情,相看两厌还是死对头?
没听见她说话,琳姐急得不行:“你拍《蜉蝣》的时候是不是和祁纪泽一起去过华城的仁和医院?”
“我是去过,但不是……”
“你真的去过?!”琳姐嗓音一下子提到了最高,“你知道吗?网上都是你曾经和祁纪泽大晚上一起出现在仁和医院的照片,当初的医生在采访里回忆,说当初是有那么一个女的流产了送过来的,全部证据都指向你了!”
“那根本就不是我!”
“没用,网上的人只会嫌事不够大,才不管是真是假。”
“我发个声明吧,那件事和我根本没关系。”
“别!你什么都别干,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现在媒体肯定满世界的在堵你,我把网上传出来的照片给你,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办法。”
挂断点电话,很快,一条彩信过来了。
这张照片她很熟悉,因为正是当年传媒的bbs上扒她的系列照片的一组,祁纪泽抱着一个沾满血污的女人出现在仁和医院门前的组图。
尉予乔知道琳姐说的是实话,如果事情真的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随便她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听的。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那已经是她在传媒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扒过的绯闻了,怎么现在还有人旧事重提。
那次事件的结果,唐歆自杀,徐青青判了十年,锒铛入狱,真正的知情人已经全部分崩离析。
等等……
还有一个人,郭依曼。
当年的主使者是郭依曼,碍于种种原因,她并没有被揭发出来,而且继续逍遥自在。
虽然尉予乔这些年没有打听过郭依曼,但是从对方完全销声匿迹的情况来看,她有时候在怀疑,郭依曼是不是追着蒋铭玺一起出国了。
那这个消息……会是她透露的吗?
事情真的很棘手,互联网的传播速度非常快,尤其是八卦绯闻这种的,一眨眼就都知道了。
届时,蒋铭玺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自己如何面对他的质疑?
否认照片里的人是自己?
不,没用,祁纪泽抱着的人是蒋予瑶,不是她,但其他照片里的是她,她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她怎么说?
总不能把蒋予瑶拖下水,把她的新生活毁得一干二净?
还是说干脆承认了这口黑锅?
那她自己的演艺事业不用要了,这么多年的努力直接白费。
真的好麻烦,明明当初已经解决了的事情,现在又被翻旧账,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尉予乔丧气的坐在小圆桌前,恨恨的咬着吸管,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一家三口的多,其乐融融的,看得她心底隐隐有些羡慕。
小时候她也很想和尉景阳跟顾清瑜一起去游乐园,但是还没来得及等愿望实现,家庭就四分五裂了,原本应该无忧无虑长大的童年,变成了噩梦。
一杯姜撞奶几乎快要见底了,蒋铭玺和容易还没回来,她琢磨着打个电话问一下,翻到通讯录,这才想起来。
她竟然没有蒋铭玺的手机号!
真的没有……她根本没存过,那怎么办?
哎?
幸好还有通话记录,蒋铭玺之前给她打过电话的。
回拨过去,好半天才有人接电话,软软的奶音传了过来:“喂,您好呀。”
“容易,你和叔叔在哪?”
“咦?妈妈?”容易兴奋的喊了起来,“我和叔叔在玩哦!”
“你们在玩什么?”
“叔叔去帮我抓娃娃去了!”
“你真像个小女孩。”尉予乔轻笑着吐槽他,“家里那么多玩偶,你真的很喜欢毛绒玩具啊。”
“我才不是女孩子!”容易气鼓鼓的,“哇!妈妈,叔叔又抓到一个,他好厉害呀,你要不要过来找我们!我想要好多好多的娃娃!”
“嗯……那你等等,我过来找你们。”
“好呀,妈妈你赶快来哦!”
尉予乔揉了揉脚踝,休息了一会,似乎没那么疼了,她打算过去找容易他们,不然他们在那边玩得忘乎所以,她真怕自己被忘了。
……
等她找到那两人的时候,蒋铭玺正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聚精会神的站在娃娃机前面,认真的握着操作手把。
容易看不见是一回事,但他装得还挺像,一脸期待的站在旁边,手里抱着一个史迪奇,身旁已经堆了好几只兔宝宝之类的玩偶。
娃娃机发出“哇噢”的一声声响,又滚出来了一个龙猫,容易很明显是靠声音来判断的,他一下子扑过去,胡乱摸了一下,然后把龙猫揪了起来。
“叔叔!你太棒了!这是……这是……”
他掰着指头数了数,然后天真的笑了起来。
“这是第六个了!”
蒋铭玺揉了揉容易的脑袋,可能是因为光头的手感太好,他又摸了一把,然后……
意犹未尽的再摸了一下。
“叔叔,你怎么总摸我脑袋。”
容易双手捂住脑袋,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惊讶的问。
“体会一下摸西瓜的感觉。”蒋铭玺逗他,可惜容易没明白,傻乎乎的“哦”了一声。
“其实你这样很方便的。”发现容易好欺负,蒋铭玺一本正经的道。
“为什么啊?”
继续摸了摸他的脑袋,蒋铭玺认真的说:“你下雨不会淋湿头发,也不需要洗头了,小朋友打架的时候别人也揪不了你的头发,而且光头还可以反光……”
“蒋!铭!玺!”
尉予乔咬牙切齿的走过去,她就知道!
趁着她不在,蒋铭玺就肆无忌惮的欺负容易,看看这小笨蛋,就差被当猴耍了!
“你就这样欺负他!”
蒋铭玺尴尬的刹住话头,正准备解释,容易忽然抬头道:“叔叔,你怎么不说了,还有什么好处啊?”
仿佛有一只乌鸦在“哗哗”飞过,蒋铭玺的表情僵硬了,他的手还维持着摸在小光头上的动作。
“容易,叔叔是逗你的,不然,他怎么不理光头呢。”尉予乔微笑着抱起容易,拉着他的手,在蒋铭玺头发上狠狠地揪了一把,“你看,叔叔的自己就不是光头。”
蒋铭玺只感觉一疼,然后就看见尉予乔笑眯眯的收回了手,指尖还夹着自己几缕栗色的发丝。
“你真狠……”
“谁让你欺负他的。”尉予乔横了他一眼,“你比他大了好几十年,怎么好意思。”
这是什么话,好几十年?
容易还不满三岁,他自己也才二十几,怎么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就像是三四十岁的怪蜀黍一样。
“我辛辛苦苦帮你带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我看你自己也玩得不亦乐乎呀。”
一路跟蒋铭玺插科打诨,她牵着孩子,蒋铭玺怀里抱着一大堆玩偶,几乎能把自己陷进去。
尉予乔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从他怀里抽走一只龙猫:“我帮你拿一个,怕你拿不下。”
“我也帮你拿,叔叔,我也要!”容易听见了,同样不甘示弱的在旁边跳着,非要和尉予乔一起分担。
“好好好,给你。”
尉予乔被磨得没辙,把龙猫递给他,自己又拿了一只史迪奇。
除去两个玩偶,她终于能看见蒋铭玺的脸了,栗色的头发被自己和容易揪得乱糟糟的,幸好他还有张拿得出手的脸,就算是现在一脸无奈,看上去也特别想让人逗弄。
同时,她心里升起一股动容,蒋铭玺对她、对容易,真的很好……
就算以为容易是容家的孩子,他也并没有在意,而是一如既往的黏了上来。
那张照片的事情,要不要提前告诉他?
可是……两人之间现在算什么,尉予乔懊恼的想着,几乎快要愁哭了。
都是她自己作,要么就干脆的和蒋铭玺在一起,要么就离得远远的,互相都别打扰。
现在这样算个什么事情?!
她想开口解释,但是以什么立场来解释,既不是恋人又不是夫妻,什么也不是,让她如何开口。
而且……她真的害怕蒋政霖,不敢提起以前的事情,如果蒋铭玺永远都不记得,把失忆后的相遇当作两人的初识,那样也不错。
“你在想什么?”
蒋铭玺问了好几次,这个女人居然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这么光明正大的心不在焉,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妈妈,叔叔和你说话呢。”容易怯生生的扯扯她,“叔叔说回家去还是在外面吃。”
“在外面吧……”
犹豫半晌,尉予乔如实的表态了,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回家做饭,以她现在走神的状态,恐怕调教都会搞错,别把容易吃坏肚子了。
“小心!”
“啊!”
第一声是蒋铭玺的提醒,第二声是尉予乔的尖叫。
走路不看路的她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幸亏蒋铭玺眼疾手快,直接搂着她的腰,一把圈了回来。
瞬间靠近的两个人,紧紧相贴,蒋铭玺的气息密密的包围着她,惊魂未定的尉予乔就这样仓惶的伏在蒋铭玺怀中,双手还搭在他的肩上。
毛绒玩具滚落了一地,可是完全没有人去管它们。
尉予乔羞怯的抬起眼,目光里,蒋铭玺身后是喧闹的游乐园,五光十色的游园彩灯和正在进行的马戏团游行都仿佛被人掐灭了声音,无声无息。
此时此刻——
世界上只剩他和她,四目相对,时光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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