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一些元老级的董事颇有微词。“有个朋友生病了,去了一趟医院。”
“男的女的?”没想到我把也这么八卦。
我坐在办公椅上揉揉眼睛:“老梁的女朋友。他不在,我去看看。”
老头子走过来,扶着我的肩叹了一口气:“儿子啊,如果结局已经定了,还是早点放手的好。”
晚上,我提着定制的蛋糕去了医院。
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大概也知道老梁要回来最终又没能回来的事情。
看着她拆礼物、许愿、吹蜡烛,烛光迎着那张温良的脸,我又一次告诫自己:苏岩,这是最后一次。
我妈给我安排的对象最终无一例外地跟我成了朋友。她的自信心和自觉性又一次被我打击。
几个月后你,爷爷再次犯病,这一次我们没能赢,老人家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医院冰冷的花坛上,脑海里回荡着老人拉着我的手说的话。
“小岩,爷爷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人。为了我和你奶奶,苦了你了。爷爷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如果真是求之不得,那就给她一次你认为最好的祝福,然后放手吧。”
……
刘榭是当代有名的画家,有才之人总是难免清高孤傲,不喜被打打扰。去拜访他的一路,一波三折。
第一次约时间,他带着妻子去国外度假了;第二次邀约,人家不怎么愿意剑客;第三次,我拿着从发小那里弄到的地址直接登门拜访。
那天是那一年最大的一场雪,是她走后半个月的日子。
老梁回来了,全世界找她。我终于停下了,可以做一些找她之外的事情。
刘榭和妻子住在一栋半山腰的别墅里。车子开到山下,因为雪太大,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我只好停下车,徒步登山。
大雪压弯了青松的枝丫,雪团哗啦啦往下掉。不知道她在下雪的远方,过得怎么样。
前几天丁晓晗给我们看她寄来的明信片,这丫头还真是勇敢,跑去海拔极高的x省过了那么久。
雪下的极大,飘飞之间甚至形成了类似雪雾的景象。我看着朦胧的山林,心想,着a市的雪,我怕是要记一辈子了。
刘老已经年过六旬,身子骨却健朗,平时只由老伴照顾着日常起居。
他听说了我的来意,不见得喜悦,反而还有一丝不情愿。
连我把文化馆馆长搬出来他都毫不松动。
眼前热茶青烟袅袅,我想,此行必定是要失败了。
“年轻人,你为什么想买老头子这幅画?”他的夫人问我。
“我有个很好地朋友,机缘之下带她去看过一次画展,她很喜欢刘老师的画作,所以我想买下来送给她。”
妇人亲切地笑了,“这么用心,是你喜欢的人吧?”
我回答,“算是个妹妹。她快结婚了,我想送给她一份特别的礼物。”
许久不说话的刘老突然开口:“小伙子,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画那副画吗?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为了怀念年少的初念,其实我是想彻底跟过去做一个了结。
他说着看了身边人一眼,“当年分开的时候,她跟我说: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人那么多,不照样好好地活着?一辈子不长,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忍了很多年,愤愤不平了很多年,终于决定忘记。但是后来,她看到我的画,回来找我。
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不多。多数的人是从此陌路,真的就忍过了一辈子。这也没什么不好,能够向前走,也是一种勇敢。”
妇人在一旁感慨地点头,进了屋,拿出那副画,“这幅画是老头子送我的,今天他不愿意我也要自作主张把它送给你。阿姨希望你不强求,也不将就。”
我点头,“谢谢您。等我以后有了女朋友,第一个带过来给二老过目。”
婚礼那天,作为伴郎的我很早就到了。
我把手中的礼物递给她,她打量了很久,抱着我哭了。
我说:“傻妹妹,哭什么?今天你可是最幸福的人”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抽泣:“哥哥,你一定要幸福。”
我说:“当然会。”
看他视若珍宝把你捧在手心,看你们执手到老。看你幸福,我就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