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约黄昏后，她也应该回去了。

临走前一天的下午，乔染去看奶奶。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上山的路要比往常难走很多，乔染站在墓碑前的时候雨竟然慢慢地小了。

这个地方是乔奶奶生前就交代过乔父的，四周花木繁茂，平静安宁，耳边一片祥和。墓碑上老人的照片还很新，正望着她笑，依旧温和与温暖。

乔染也笑了，“奶奶，你是知道染染来了吗？我明天就要离开家去工作了，好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你一个人好好的啊。”

乔染记得奶奶生前怕黑，每到晚上，不管做什么总要爷爷陪着，现在却落得孤身一人，漆黑的夜晚会不会害怕？她心里很憋闷。

“奶奶，以后染染有什么悄悄话就到这里来讲给你听，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以前奶奶总是催促她带男朋友回家给她看看，结果还没等到，想到这里乔染鼻子都酸了，“奶奶，你不是说要看着我成家吗，怎么不守信用呢？哪天我找到了那个人，就带他来看你。我性子不好，肯定会跟他吵架惹他生气，奶奶，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会告诉我怎么办……”

乔父一直站在不远处等着她，看着女儿眼眶红红的也是一阵心疼，“你爷爷说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给奶奶种棵树好不好？”

奶奶安身之处周围都是树，爷爷却要自己亲手种上一棵，为了纪念，为了怀念。

乔染上学的时候学过的《项脊轩志》，那时她虽未经历过生死之隔，却也感动不已。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她的心情很低落，因为天气，因为奶奶，因为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