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尸者的发现,可有我一大半的功劳,离歌腹诽,脸上微笑的幅度,也略略大了些。
贺厉诚许是觉得她的问题很有意思,回答她的问题时,也带了淡淡的笑,“我贺厉诚,做的判断,绝不会有出错的时候。”
离歌:“……”
意思是看到她的破案能力后,仍不后悔他当初做的决定是吧?
离歌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可是我觉得,有一件事,你绝对判断错了。”
她夺过他手里的黑咖啡,“这杯咖啡是我的,你的…”
她手指办公桌边缘,和三明治挨在一起的黑咖啡,“在那里。”
贺厉诚:“…..”
确实错了。
他默不作声,拿过那杯冷飕飕的黑咖啡,打电话给李明,“阿明,你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李明喘着气,“报告老大,两个从犯已经被逮捕了,我们正在回警局的路上。还要,dna报告也已经出来了,第二、三块尸块的受害人,没有血缘关系。”
“好。”
贺厉诚挂了电话,看向离歌,“你回去吧。”
离歌:“啊…不用做笔录了吗?”
“不用了。”贺厉诚的声音低低的,“今天,谢谢你。”
他不再说话了,皱着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监控录像。
不是已经找到抛尸者了吗?为什么还要再看?
离歌站在办公桌边,看他神情那样专注,知道他这是赶她走的意思了,于是默默走到了玻璃门前。
开门,自己找下楼的电梯。
她出门后,两手交叉,撑着下巴看监控录像的贺厉诚,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
他盯着离歌苗条修长的背影。
——对于她,他的判断没有错。
她的确是执行那个任务的好苗子,不过眼下,将她驱离警校,才是最正确的举措。
***
贺厉诚换了干净的警服裤子,拿着一大叠笔录资料,背挺得直直的,打开门,走进审讯室。
“开门。”
声线诱人的男中音后,有警察帮他打开隔绝犯罪嫌疑人的玻璃门。
他进去,身子向着犯罪嫌疑人倾斜,两手撑在他面前的玻璃桌面上。
“叶利民,你以为你的犯罪计划,已经□□无缝了吗?”
名字叫叶利民的罪犯,抬起一张沧桑疲倦的脸。
贺厉诚举起手里的笔录资料,砸在他面前,“两个从犯,你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女儿,已经全部招供。”
叶利民看着那堆写得密密麻麻的资料,麻木地笑。
贺厉诚站直身体,“利用自己公交车司机身份的便利,三次来往于杀人现场和抛尸地点;利用清洁工早中晚打扫的规律,使尸块被及时发现;抛尸时让母亲和女儿代劳,自己则开着公交车,一边工作,一边查看后续情况,你这算盘珠子打得很好啊!”
叶利民仍是麻木地笑,好似贺厉诚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贺厉诚又稍俯下身,鹰一般狠厉的眼神,盯着叶利民,“可是你太心急了。你就那么急着挑衅我吗?!心急到,第三次抛尸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家家乐超市的夜晚,是不存在蔬果促销的。”
“请问,哪一个勤俭持家的老母亲,会在晚上,特地花钱跑去一家,不会在夜晚促销蔬果的超市?!
***
离开警局后,离歌没有回学校。
她按着手机上地图的指引,到了a市的海岸线边。
这里风景优美,离市中心也不算太远。
在恐怖小说里时,她渴望了无数次的a市海岸线之旅,终于梦想成真。
坐在海岸线旁的长椅上,啃着路上买的面包,吹着海风看着海,离歌心情很好。
直到几个扛着黑布麻袋的壮汉,打破她宁静的心境。
这几个壮汉都不是中国人的样貌,他们挺着肌肉结实得有些可怕的胸脯,从离歌面前平静走过。
离歌放下面包站了起来,“等一下!”
几个壮汉站住,其中一个扛着的麻袋,稍稍蠕动了一下。
离歌问,“麻袋里面是什么?”
其中一个壮汉回头看她,用很蹩脚的中文回答,“猪。”
可离歌看到的,那麻袋上头的黑字,明明是【被绑架的少女】。
而壮汉们的黑字是【偷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