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煜见她愣着,朝她招招手,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筱儿,过来。”
只是在那如沐春风中夏筱筱看到了一丝狐狸的气息。她上前朝皇上和夏淑兰行了礼,这才走到北宫煜身旁,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在耍什么名堂,皱了皱眉还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她以为只有辰霄宫内的人在,顶多再加上搁北宫弄言的小宴,哪知皇上和姑姑也会来?
她侧头瞟了一眼,旁边的夏萦夕就在隔她们这张小案两三步的位置坐着。
“朕许久不过问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没想到感情倒是越发的好了。”皇上坐在屏风后,夏淑兰也在他身旁微笑附和着。
“自然,平日也不烦父皇挂心了。”北宫煜笑笑,说得恭敬,夏筱筱却低着头不说话,北宫煜与她之间是个什么样子,整个辰霄宫的人都清楚。
皇上点点头,夏淑兰却有些遗憾道:“可惜今日皇后娘娘祈福未归,不然,也算是个小小的家宴了。”
夏筱筱看了看她姑姑,不知此时她提老狐狸出来做什么,皇上却是皱了眉头,北宫煜漫不经心的握住她的手,夏筱筱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北宫煜在皇上的面前低着头,目光却全放在夏筱筱手上,他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夏筱筱看了眼上座一身黄袍的男子,又想起了上次在惜云殿的事,到底,她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如果是,他一个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去那么个又偏又破的宫殿做什么?
她抽了抽手,哪知北宫煜看似随意的把玩着,实则捏得有些紧,她抽了两下也没抽出来。
“殿下。”手上的口子被他捏得有些痛,夏筱筱小声提醒着他,现在可是在皇上面前,她偷偷看了一眼上方的皇上,还好他此时并没有看到这边。
这家父子,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让人猜不透的心思,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北宫煜这臭得性肯定就是他祖上遗传下来的了。
“爱妃有事在心里骂骂就行了,别露在脸上,不好看。”北宫煜在她手上的口子上一道道的抚摸,声音低得只有夏筱筱能听见,她刚反应过来,他又换了副模样盯着她的手,神情专注,语气温柔,语调提高了些,“爱妃手上的这些口子怎么弄的?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他的指腹因长年习武,上面已覆了一层茧子,在她手上有些硬硬的,暖暖的,一阵酥麻像电流般的窜到心窝里。
她没再要抽出手,北宫煜的深情装得真是时候,皇上刚好朝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堆上了笑意,北宫成彦是个深情的男子,平生最痛恨风流之人,北宫煜平时风流成性,这会儿在他面前倒当了回好儿子。
可他哪知道他这个儿子的真面目?
别说坐在上面的皇上被他骗了,就连被握着手的夏筱筱都差点被他的神情迷惑了,一时,辰霄宫内不知有多少人不解,或者有多少人在暗自佩服,太子和太子妃不是一直关系僵硬吗?怎么这会儿倒成了一幅恩爱多年的样子?
皇上心情愉悦了不少,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小太监拿了个锦盒过来,打开来看,金色绸缎里躺着两只白羊脂玉如意,“今日太子生辰,朕便把这对玉如意赏赐给你,太子可得争气些早点为朕生个皇孙才好。”
皇上乐呵呵的说着,夏筱筱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北宫煜却像没看见一样,收了那对玉如意,“谢父皇!”
突然,一个小太监匆匆到了屏风前,俯到皇上耳边,“皇上,有人说在京城看到了离王。”
小太监就对着北宫煜这边,声音不大,估计除了坐在他身旁的夏淑兰隐约能听见几个字外,其余没人能听见那小太监说了什么,可北宫煜眼睛尖着呢,手还握着她的,一眼望过去,皱了皱眉,大致是仅凭那太监的嘴型就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那小太监退下,他起身走出了屏风,片刻也不停留,“朕还有事,剩下的就太子和十三你们这些年轻人玩吧。”
说着,他一挥黄袍云袖,立刻就有人尖着嗓子扬声:“起驾!”
尖尖的嗓子刺得夏筱筱更不舒服了,夏淑兰也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越过屏风行过夏筱筱面前,一双美目在夏筱筱被北宫煜握住的手上停了停,终是跟了上去。
一排长道的柳树下,那一身黄袍的人影还未消失,北宫煜的嘴边就已浮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