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友善已经……你迁走她的墓也没有任何意义。”神情憔悴的妇人显然又想到了她那红颜薄命的女儿,神色不由得带上几分凄凉。
我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我跟友善是因为一个意外而分开的,不然我们或许已经结婚了也说不定,但是她答应过我的,在我成为一个真正有能力保护她的男人之后,她就会成为我的妻。”
想到这里,心脏不免有一阵抽痛,但是我仍然忍着疼痛说道:“就算她现在不在了,我也想把她的名字录入族谱之内,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然后……等到我的生命也走到尽头,我还能和她葬在一起。”
妇人原本不赞同的表情因为看到我的神情而渐渐软化,最终,这个淡然而温和的女人终于答应了我这样无理的请求,让我带走了她视若亲生的女儿的骨灰。
我难以对这样和蔼温柔的女人说出残忍的话,更何况她是友善视作亲生母亲的存在。
我无言地递了一份资料给她,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开口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夏正松,他会使你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伯母,我不希望你在这场战争中受到伤害。所以,如果需要帮助,请联系我。”
妇人的神情中透着显而易见不可置信,我没有继续咄咄逼人,看向神情天真乖巧的夏家二小姐说道:“我不指望您能马上决定,但是我希望您了解到,时间拖得越久,您和您的女儿受到危害的几率越大。假如夏正松的事迹败露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别忘记了,您现在还有另一个女儿,我想友善,也不会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我起身向夏家母女两个告辞,妇人勉强扯出微笑礼貌地对答。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被从客厅冲出来的小丫头叫住了。
她带着天真又执拗的目光盯着我:“你喜欢姐姐吗?”语气里带着一种问不出答案就决不放弃的执着。我看着眼前的少女皱了皱眉,但仍然礼貌地回答道:“我当然喜欢你姐姐,不,应该说我爱她,非常爱她。”
“那你为什么不来带她走?”少女掷地有声的问话带着明显的不解和疑惑。
我神色怔忡了一下,如同自嘲一般地呢喃道:“因为……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
说完没有不理会少女仍旧迷惑的目光,我匆匆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已经多年不曾落下的眼泪再一次沾湿了我的衣襟,为什么不去接她呢?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我害怕她会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我害怕她会无法接受满手血腥的我,我害怕她厌恶背负着罪孽的我。所以我没有带走她,我以为我们有一生的时间纠缠,可是我没想到我等到的是物是人非、伊人已逝。
我可以面临枪林弹雨,血雨腥风,唯独对她的眼泪没有办法,假如被她用怨恨的眼光注视,我宁愿独自忍受相思之苦,放她一个人自由。
可是为什么?她再也不能对我笑,再也不能对我撒娇,甚至,她再也无法用憎恨的眼光瞪着我。
我当初到底在怕什么?就算是被她怨恨,就算是因为有了弱点败给了我的堂兄弟们,就算是因此失去了杰诺维塞家主的位置,那又怎么样?我也应该把她护在身边的。
颤抖着唇轻吻着手上的戒指,我按着无比抽痛的心脏,在夜色中深深地忏悔。
亲爱的,原来我最害怕的,是你已经不在。
第二天我收到了来自夏家的邀请,通过这次交涉,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安安的抚养权。
而那个看似柔弱毫无主见的妇人为了自己的女儿也终于强硬了一次,在坐上飞机的前一刻,她递给了我那对银紫色的宝石耳坠,我看着经历时间雕琢愈显睿智和通透的双眸,难得真心感激的接了过来。
看着飞机飞向远处的渺小剪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没有任何碍手碍脚的东西可以阻止我了。
想起夏真真跟钟浩天交付安安抚养权时明显放松了的表情,我无良地笑了笑,我可没有承诺过得到安安抚养权,我就会停下收购幸福地产的动作噢,所以自己笨,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from 夏正松 side
虽然真真跟浩天都在把安安抚养权交付给向明睿之后松了一口气,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这种感觉在我从公司回到家之后就更加明显了,于靓跟天美像突然人间蒸了一样,房间里整理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能告诉我生了什么事的就只有桌子上摆着的一份离婚协议书和一张小便签。
上面写着:“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明显是于靓的笔迹,仔细察看了一下,我现反面边角上还留有“小心尚”三个小字。
于靓跟天美的离开也是向明睿做的,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张照片引入我的眼帘,我如遭雷击一般的串联起了整个事实。
同样材质和颜色的宝石,那样罕见而独特的设计,明显就是情侣配饰。这个向明睿,是为了友善而来复仇的吗?
我不免有些心虚,在遇到真真以后,我似乎因为愧疚心理一直偏袒着真真,虽然一切的起因都是友善疯狂的迷恋,但假如友善曾经有那么一个出色的爱人,怎么可能看上钟浩天这种男人?
那么……友善是为了什么呢?
突然有一个念头闯进了我的脑海,是为了打击真真,并且阻止我偏向杨家母女吗?
越想越觉得可能,那时的友善没有任何势力,连在幸福地产的权利都被我限制了。难怪她会选择这样的方法。
假如是这样,恐怕我已经上了向明睿不死不休的黑名单了,心中突然生出绝望之感,面对这样的男人,我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一拼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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