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晚上要睡觉休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痛觉为什么没有昼夜规律,不睡觉休息会儿呢?苏式薇呆呆地想,她的膝盖和脚踝处疼痛难忍,苏式薇被折磨地睡不着觉,身体很累很累了,意识混沌,但是入不了佳境,进不了梦中。
她索性不再闭紧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而是睁着眼睛看着漆黑黑的房间,细细体会这份疼痛。苏式薇回忆生理学上学习的内容,解释自己伤口疼痛的原因,此刻白细胞正在和细菌作斗争,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白细胞胜了,伤口会化脓、结痂,脓水则是细菌的尸体,如果细菌胜了,那么伤口就会溃烂,腐臭,没办法痊愈。
那么推此及彼,心痛的原因是什么呢?谁和谁在作斗争?斗争的一方可以确定是自己,那么另一方还是自己吗?自己和自己博弈,心不会痛才怪。
苏式薇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居然一点困意都没有,她自己都觉得惊奇,借着透进窗帘的阳光检查自己膝盖上的伤口,上面有黏黏的分泌物,看来她的免疫细胞胜利了。
张若亚周末从不吃早餐,她习惯一觉睡到中午,然后吃一顿早午餐,但是为了苏式薇,居然8点的时候爬起来去食堂买饭,苏式薇既感动又愧疚。
“式薇,你昨天没睡好吗?眼睛有点浮肿。”程绮云揉揉眼睛,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对她说。
“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太痛了,睡不着。”
“这么严重,我们要不然今天去医院看看吧,别是伤到了骨头。”
“没到去医院的地步,再贴几天膏药就无大碍了。”
“现在疼痛减轻一点吗?”
“嗯,好一点了。”
“今天不用去宠物医院兼职吧?”
“嗯,万幸今天轮到我休息,否则还得请假,会很麻烦的。”苏式薇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笑着按下接听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起这么早?”
“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我现在在图书馆前的空地,我该往哪里走?”
“图书馆?你是说你现在在我们学校?”
“嗯。”
苏式薇一激动,牵扯到伤口,发出“咝咝”倒吸冷气的声音。
“伤口又痛了?”
“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我疯了嘛,让一个伤残患者来接我,告诉我往哪个方向走就好了,凭我的聪明才智找到你不是小意思嘛。”
“我是伤了,但是没残。”
“我看也差不多了,你就跟我说怎么走就行了。”
“你往前边走,快到分叉路口的时候,你会看到一个指示牌,向北,不是向东,那是东还是北来着……”
“让一个路痴给我指路是我的错,你告诉我左手还是右手好了。”
“你面朝前站,那应该是你的右手,你朝右手边拐,继续往前走,经过食堂、超市,再往前就能看到宿舍楼了。”
“ok,那我挂了。”
“等等,你知道我在哪栋楼哪个宿舍吗?”
“知道,别担心,我马上到。”
“喂,喂……”
“式薇,谁来了?”
“胡不归,这家伙我不让她来她偏要跟我对着干,也不知道她能顺利找到我们宿舍吗?”
“若亚姐不是去食堂了嘛,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等一下胡不归。”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苏式薇赶紧给张若亚打电话,下一刻,张若亚的韩国歌曲铃声响彻整个房间,张若亚没带手机。
苏式薇小心翼翼地从梯子上爬下来,坐在椅子上:“宿管阿姨不会不让她进来吧。”
“周末阿姨的神经也会松懈下来的,别担心。”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苏式薇和程绮云面面相觑,张若亚回来就回来吧,敲什么门。
程绮云说:“她又想耍我们,我们偏不上当,就不给她开门。”
“有可能不是她呢。”
“大清早的,不是她还有谁,胡不归总不能来这么快吧。”程绮云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门外那个笑得欠揍的家伙不是胡不归又是谁,苏式薇目瞪口呆。
“苏式薇,你耳朵聋了吗?我敲门没听见啊。”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对上程绮云惊奇的目光,她不羁地朝她眨眼睛,“原来这还有一个美女呢,美女,你好,我是胡不归,式薇的发小。”
“久仰大名,我是……”
“嘘,别说,让我猜一猜,看你长得这么水灵,一定是程绮云了。”
哪个女人不爱听赞美的话,尤其是出自同性之口,程绮云自然高兴地合不拢嘴。
“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来这么快,若亚姐去食堂买早餐还没回来呢,这不科学啊。”
“我多有先见之明啊,我把我的宝贝带来了,所以才节省了人力和时间。”
“什么宝贝?”除了胡不归手上拎的两个塑料袋,其他的苏式薇什么也没看到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天呢,惨不忍睹,这个是我给你买的消毒液、棉签、纱布、创可贴、活血祛瘀的药片、狗皮膏药、红花油,我去药店买药时候,药店的门都没开呢,我等了会儿才开,我可是药店的第一个顾客。”
“辛苦你了,可是你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多浪费钱啊,买几片最便宜的狗皮膏药就好了。”
“少废话,这个药要吃完饭半个小时以后再吃,上面写着配黄酒一起吃效果更佳,我没买到黄酒,一会儿去超市看看?”
“我拒绝吃药,也拒绝喝黄酒。”
“昨天我们给她喷过云南白药了。”程绮云插话。
“知道了,美女,那你先把膏药贴上吧。”
“好的。”
“屋里什么味道这么刺鼻。”张若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