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式薇尝试喊陈晓智的名字,可是陈晓智没有任何反应,苏式薇将陈晓智的椅子从学习桌下抽出来,搬到床边,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垫在椅面上,她站上去,视线正好比床铺高一点,她借着玻璃门射进来的光,打量着陈晓智,只见他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双颊红了一圈,而且这圈还挺圆的,就像是被人故意画上去的,他的鼻子翕动着,嘴巴干裂起了一层皮。
这幅可怜模样的陈晓智可令苏式薇心酸了,她轻轻抬起手放在陈晓智的额头,陈晓智烧的跟火球一样,连他鼻子喷出来的气体都是热浪翻涌的。
苏式薇把手伸进陈晓智的被窝去摸他的手,冰凉一片。苏式薇想起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布衾多年冷似铁,陈晓智的布衾虽没有多年,却冰凉如铁,他难道从来不知道把被子晒一晒?
暖手宝充好了,“叮”的一声响,苏式薇下去把暖手宝和退热贴拿上来,她将暖手宝塞进靠近他脚的地方,苏式薇牢牢记住妈妈的话,脚暖和,身体就暖和了。
陈晓智感受到暖意,眼窝不觉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睛,苏式薇吓得跟鸵鸟般缩头,一会儿又想自己干嘛藏起来,她又伸出头,陈晓智依旧闭着眼睛,没醒。
苏式薇将退热贴的胶膜撕开后,贴在陈晓智的额头,陈晓智一哆嗦,眼睛慢慢睁开成一条缝:“是谁?胡萝卜吗?你怎么变了样子?好像苏式薇。”
苏式薇被他的话逗笑。
“笑的时候也像。”
“你有没有吃药?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声音也像。”
“我是苏式薇啦。”
陈晓智烧得浑身无力,连眼皮都不受他的意识支配,他听到这话,更用力地睁大眼睛:“真的像苏式薇呢,我一定是在做梦,苏式薇怎么可能在我们宿舍。”
“你就当自己在做梦吧,我知道你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你,你有没有吃药?”
“药在抽屉里,我妈开学前给我准备的,可我不想吃,太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苏式薇从椅子上跳下来,准备拉开抽屉找药,但是一想到最好不要空腹吃药,她把粥盒从纸袋子里掏出来,再次站到椅子上。
“你先把粥吃了再吃药,不伤胃的。”
苏式薇把粥放在一旁,扶起陈晓智,他里面穿着冬季睡衣,苏式薇怕他冷,又帮他披上厚外套。
陈晓智靠着身后的枕头,半眯着眼睛半睁开地看着苏式薇:“我觉得这个梦好真实。”
苏式薇把粥盒打开,粥还热着,冒着热气,白粥熬得粘稠,让人看着很有食欲,苏式薇挖了一勺粥,吹凉喂给陈晓智,陈晓智嘴巴沾到粥,脸一拧巴:“好像有点吃不下,嗓子和嘴巴都痛。”
苏式薇一拍脑袋,瞧我,你应该先喝点水,润润肠胃。陈晓智的桌子上放着咖啡杯,苏式薇拎起桌边的水壶,手虚晃一下,水壶真情轻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举起,苏式薇暗叹一口气:“水壶不应该是满满的水嘛,为什么你的水壶空空如也。”
“可能被胡萝卜用光了吧。”
这个胡爱卜真是懒到家了,苏式薇转动脑筋,直接走到程功的床铺下倒水,果然程功的水壶里有水。
苏式薇边喂陈晓智热水边说:“好好的,怎么发这么高的烧?”
“冻到了,嗓子痛,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
“不要天天洗澡,一个星期洗一次或者两次就行了。”
“可我受不了。”
“入乡随俗,懂不懂!”
陈晓智想笑,可一笑嘴巴又疼,他只好一边笑一边捂着嘴唇。
“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要喝水,冬季干燥,人体内本来就容易缺水,你再不补充水,会变成干尸的。”
“我好痛,你别再逗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