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你从图书馆给程功送完钥匙回来就变得有些奇怪,去敬老院看望老人你不是一直很期待,热情高涨的嘛,怎么今天到那里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呆子似的傻站着,一句话不说,答应帮爱心社照的活动照片也没拍几张。”
“哪有!”陈晓智激动地反驳,眼睛怒瞪如铜铃,“我拍了很关键的几张照片,够她们用来写宣传报道了。”
“我又没说什么,干嘛这么激动,心里有鬼哦。”
“懒得理你。”陈晓智气嘟嘟的,大步流星地超过陈杰,径自朝前方走去。
“干嘛火气这么大,大姨夫来了?”
“你大姨妈才来了呢!”
苏式薇和程功在图书馆泡了一天,中午一起吃的午饭,两点多钟的时候,暖暖的空调风吹人欲睡,苏式薇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她支撑不住,趴倒在自习室的桌子上,当然在她临睡前,不忘垂死挣扎,提醒程功半个小时候后喊醒她。
等她醒来的时候,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她惊呼程功怎么不喊醒她,起身看到坐她对面程功的睡颜,不觉又好气又好笑,程功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是在寻求某个温暖安全如妈妈zǐ_gōng的地方,苏式薇心疼程功,她相信这个孤单失意的少年终有一天会成长强大到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一心过好自己的生活。
因为程功没喊醒她,因为程功自己也睡着了,所以原本一个下午可以整理好的笔记,不得不拖到晚上,他们两个又一起吃了晚饭,继续回到图书馆奋战。
早饭结束去图书馆,中饭结束去图书馆,晚饭结束去图书馆,最后是回宿舍。在大学四年的光阴里,苏式薇大部分的周末都在重复着这个行程。
图书馆到了闭关时间,苏式薇和程功伸伸懒腰,收拾好东西,一起回宿舍。
蓝色法兰绒一样的夜幕铺展在他们头顶,高深寂寥,白茫茫的雪反射着灯光,周围亮堂堂的,跟清晨四五点钟似的,虽然吸进呼出的空气都透心凉,但是却有沁人心脾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清空了体内的垃圾。
苏式薇和程功穿着防雪靴,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两排脚印,校园静悄悄的,不远处宿舍楼一格一格的窗口透着亮光,像是无数繁星在招手,苏式薇想到万家灯火这个词,不由觉得很温暖。
“你呀你肩负喊醒我的重任怎么可以先倒下。”
“怪只怪暖风吹的游人醉。”
“哈哈,程功你知不知道的睡相很像小孩子。”
“苏式薇,你知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流口水。”
苏式薇下意识摸了下嘴角,真的吗?好丢脸。她恼羞成怒,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砸向程功,程功灵活闪躲,苏式薇砸了个空,程功手指灵活地揉着雪球,向苏式薇连续发射炮弹,苏式薇笨手笨脚,只好举手投降,跪地求饶。
程功上楼的时候,嘴角都是大幅度上扬的,他喜欢和苏式薇呆在一起,这个和自己性格相似的女孩让他感觉舒服,然而只是朋友间的喜欢而已,不是男女之情,那种舒服是不用伪装,不用做作的,程功只有跟知根知底的好哥们呆在一起才会有这种感受。
程功有一个铁哥们,再差的人都会有亲密的朋友,铁哥们也不需要多,一两个便足够,今天他又多了一个铁哥们,就是苏式薇。
苏式薇和程功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关系拉近到先前也许用四年也到不了的亲密距离,原来放下端着的架子、拉近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知道你最狼狈不堪的样子,见过最失落的你。那些生命中不好的东西也许是最为真实的,而真实才能感人。
程功推开宿舍门,宿舍里一如既往的吵闹,游戏厮杀的声音鼓动耳膜,胡爱卜和李世永正展开殊死搏斗,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使劲地敲击键盘,最终胡爱卜败下阵来,他懊恼地用力捶着电脑,恨不得把它敲得粉身碎骨。
李世永猛地站起来,手舞足蹈,把屁股下的椅子撞翻在地:“yes,yes,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胜负终于水落石出!”
陈杰同情地拍拍胡爱卜的肩膀,然后跟李世永击掌,他可是李世永支持的中流砥柱。
程功撇撇嘴,真为胡爱卜的电脑本悲哀,同样身为男生,他搞不懂游戏有什么好玩的,花费大巴的精力和时间只是为了体会搏斗胜利的快感。对此,李世永曾对他说你不懂,是他的确不懂,也许一辈子也不懂。
刘华伟还没有回来,估计和父母相聚,今晚不回来了。陈晓智坐在学习桌前用棉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陈晓智,程功深刻体会到南方孩子来北方以后的悲哀,即使外面零下十几度了,陈晓智还是每天都要洗澡,一天不洗,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程功感受到陈晓智的眼神自自己进门后就随着他的脚步而转动,他勾起嘴角和陈晓智进行眼神的交流,四目交汇时,陈晓智呆滞一下,随即眯着眼睛笑:“回来了,今天好晚。”
程功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没有啊,和平常差不多的时间。”他在心里想是因为想到我和苏式薇呆在一起你才觉得时间好晚的吧。
“哦,是嘛。”
程功点点头,将课本放回学习桌上,开始洗漱,他没有洁癖,定然不会像陈晓智一样整天洗澡。
男孩子的清洁真简单,刷牙,洗脸,洗脚就ok了,他不用洗面奶,也没有胡爱卜花花绿绿的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