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欢喜的高呼出两人初见时的话,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小生踏春路过,想求些水喝。’一直等到天色黄昏,依旧无人应答。
茅舍的门上,静静的挂着一把铜锁。崔护顿时觉得一瓢冷水浇头,满心的火热冷却了大半。
他枯坐在院中的桃花树下,等到了夜晚降临,临走前,他怅然的在房门前写下了七绝一首,便是开头提到的那首《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回到家后,心里始终放不下绛娘。
扫墓?探亲?郊游?出嫁了?想着想着,他不敢再往深处去想。又过了半个月,他再次寻访城南郊外,却看到一位老翁坐在院子里哭的伤心。”
“绛娘她……”骆子妃听得入神,紧张的整个心都揪了起来,有些害怕,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凤尘,在接到凤尘肯定的目光后,她心口一阵刺痛,咬住粉唇,眼中升起一层泪光,复杂的低下头。
云音看看骆子妃,看看凤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他们,表现一下心痛的模样,可是……痛点在哪里?
云音实在是不解,一脸迷茫的又看向凤尘,听到他继续说道。
“老翁哭诉道,绛娘等了两个寒来暑往,盼了数不尽的星移月升,却始终没有等到崔护再来。前些日子,老翁好不容易劝绛娘出门走走,回来后,看到门上提的字,痛恨自己错失了良机,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崔护,便终日不食不语,自从一病不起,再加之这些年的日夜愁肠百结,熬到昨夜,终是油尽灯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听了老翁的哭诉,崔护仿佛恒遭雷击,一时被震的不知所措。他与绛娘萍水相逢,而这位痴心的女子,竟然对他用情如此之深,这怎能让崔护不心痛欲碎呢。”
凤尘无奈的深叹一声。
骆子妃复杂的柳眉紧锁,心口沉闷的一阵发涩发酸。
是啊,女子的爱恨,在男子的眼中,不过是一时兴起,一个闲来风情,一个尽兴而归,甚至,连锦上添花都不算。
明明是他们先撞进她们毫无防备的心房,可到最后,却只能唤来一声哼之以鼻,怪只怪她们擅自动了心,爱上了他们的虚影和幻想中的未来。
说到底,太多的时候,她们,她……不过是抱着回忆,幻想出他的模样,再加上一个多情的自己,便能轰轰烈烈的爱上一场罢了。究根结底,也只是自己在和自己爱着而已。
想到这里,骆子妃苦涩一笑。
恰在这时,一道磁性的朗声打破了飘浮在桃林上空的凄凉气氛。
“接上,崔护痛心疾首的奔进茅屋,跪在绛娘的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绛娘慢走一步,崔护这就随你来’,他一边摇晃绛娘,一边大声哭喊,泪水滚落,沾湿了绛娘的脸。”
萧何踏风而来,意气风发,充满掠夺目光的鹰眸掠过凤尘,直直的落到云音的脸上。
云音两臂环抱,不屑的哼了一声。
空气中情牵梦绕的丝丝柔情的氛围,因为萧何几人的到来,瞬间消失不见。
骆子妃心觉遗憾,明明是一样的故事,被凤尘缓缓道来,轻易的便能营造出一种情深不寿的温情甜腻,可从萧何嘴里说出来,只觉得索然无味,少了几许少女少年道不清说不明的情谊,变得有些市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