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飞又是谁?
这个问题她问过无数次,所有的人给她的表情都是恐慌的。
她想,大概,是个很丑的人吧,所以才会把他们吓到连提起他的名字,都会觉得万分惶恐。
六岁那年,相爷的幼子进宫向贵妃娘娘请安,在贵妃娘娘处见到了她后,霸道的紧紧的把自己抱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布娃娃。
那时,相爷的幼子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啊,而自己又懵懂无知,一时间竟然忘记推开了他。
直到脸上传来一阵湿软,紧接着,有谁尖叫了一声。场面一时间混乱了。
当时的她,只觉得脸上烫烫的,软软的,那种亲昵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的咧嘴笑了。
后来的事情,后想而知,她被罚站在御花园里,头上顶着盛着水的玉碗。当时,她心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然后。
他出现了。
他逆着暖橙色的夕阳,踱步朝她走来。
他穿着一件淡金色为底,银线绣着暗纹的衣裳,青发高束,鬓前一缕不羁的墨发随风飘舞,近乎完美的五官上,刻着从骨子里透出的薄情。
她看傻了眼,倏地,他漂亮的凤眸噙上一丝笑意,似在欢愉?
他站到她面前,天空忽然飘下了小雪,冰冷的空气仿佛从他的脚下结了冻,一切都静止了。
他抬手,拿下了她头顶的玉碗,朝身后抛去,被一个黑衣少年稳稳的接住。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未从她被冻红的粉颊上移开过。
他的声音带着一分笑意,两分满意,三分霸道。
“你是我养在金笼里的金丝雀,将来会有数不尽的人窥探你的美丽,那是他们的罪,自有我来惩处。你若没有已有主人的觉悟,也该由我来教。”
他说:“你是我从七国内,挑选出的未婚妻,未来的云夫人。骆子妃,你的名字是我起的,你此生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该如何做才更有资格站在我的身侧。”
黑衣人端来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放在石桌上。
他冷着脸,眼中却噙着笑意:“看傻了吗?去洗脸,下次再让任何人碰到,我不介意用那人的血让你洗。”
从此之后,她开始认真遵从嬷嬷的教导,开始认真拿捏该怎样,才配得上他。
久而久之,她再也不羡慕那些可以在春风中跑闹的姐妹,再也不羡慕她们大声喧哗时,发自内心的大笑声。
大概……
吧。
至少,今日之前,她一直是这么以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音放肆的大笑声拉回骆子妃的思绪,感染了她。
从最开始的被迫跟上,到惊愕,再到适应云音的速度,骆子妃躁动不安的心越来越兴奋,奔跑时的自由和畅快,令她不自觉的打心里地高兴起来,渐渐的开始学会享受。
享受此刻拂面的暖风,以及风中的花香。享受打破规矩之后的胆战心惊和小小的雀跃。
“呵呵哈哈哈哈……”一串好听的笑声不受控制的从骆子妃的唇角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