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李宁查探归来:“爷,钟楼已被烧毁,连个骨架都没有留下。不知是何人用了何种手段,竟将方圆百里的树林全部融为了平地。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和踪迹,唯有几小块白骨尚未完全被熔化。”
“哦?”萧何沉思道:“这么一大片的树林若被大火焚过,必定会火光连天,无法藏住。可昨夜我一宿未睡,竟也没有察觉到半点大火的迹象。呵,这风国果真是藏龙卧虎啊。也罢,左右也与我无关。”
萧何策马踏雪离去。
月湖湖边停靠的官船上,李明胜醉酒醒来,才得知昨夜云音实在闹肚子的厉害,已经被李烙强行掳走。只留下了古云。
禹城,一栋富丽堂皇的府邸中,一夜未睡的李烙守在云音的床榻一步也从未离开过。
这里是他的府邸之一,平日里,他也只有办公路径的时候,才会在这里住上几天歇脚。
今日,确切的说是,从天色未亮开始,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股极其压抑的沉闷之重。
只因,昨夜自云音昏死过去之后,便一直高烧未退。
她的身子,在昨夜的大战中,几乎已经被掏了个空。
离开云峰之前,她胸口的箭伤穿身而过,本就没有好利索,再加上书阁失火,她不要命的往大火里冲,又在她本就要命的伤势上,雪上加霜了一把。
昨夜,她不要命的硬使用内力,拿命去拼,拿身体去挡剑、挡利器,以至于她身上大伤小伤不断,五脏又俱伤,脉搏时急时缓,宛如将死之脉。
若不是她的意志力足够强大,若不是她活下去的毅力足够顽强,还有一口气吊着,只怕九条命都不够她用的。
以前,古月一直认为,李烙对小姐不过是一时兴起,才和小姐定下五年之约,等彼此失了兴趣,也就罢了。
但昨晚,当他看到小姐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势后,竟然愤怒的不允许任何人再碰小姐一下,就连自己都被他推开了。
他亲手为小姐沐浴,亲手为小姐伤药,整整一个晚上,也是他不眠不休的为小姐更换帕子,放在小姐滚烫的额头上,为她降温,为她擦身。
现在,古月倒开始有些怀疑了。
他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用心对待?
不过,比起这个,古月最怕的事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古月扶额,揉着抽痛的太阳穴。
所以说,小姐和凤尘公子之间,在钟楼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上官琬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古月愁的头发都快要白了。
他现在倒是不担心小姐会一病不起。比起小姐身上的伤势,他更担心,她和凤尘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什么样的误会。
若是误会,倒也好说,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
怕只怕……
不仅仅是误会,那么简单。
李烙侧坐在床头,大手握住云音冰凉的小手,不肯放开。
他抬起右手,指尖拨开黏在云音脸颊上的发丝,心如绞痛。
为什么?
是他的温度还不够火热,所以才会无法暖热、无法驱散她掌心的冰凉吗?
一抹复杂的痛楚从李烙的眼中划过。
昨晚,当他看到云音伤痕累累的身体时,他内心蜂拥的那股愤怒,太过陌生,太过浓烈,几乎都要把他的理智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