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眉头紧锁,一脸委屈郁闷的样子,再加上她那双灵气逼人的大眼染上一层水珠,让人看得好不心疼。
见气氛酝酿的不错了,云音转身看向月湖的雪景,埋怨的低头,拔斗篷的毛泄愤:“李伯伯走水路,一路欣赏这漂亮的雪景,可比我好多了。本想说走官道会好一些,谁料那一路泥泞不堪的,我那些漂亮的衣裳全部都搭进去了。沾的尽是雪泥。平白的,还害我摔了一跤。”
“额……”李明胜被云音的这一生伯父喊得快要酥了。
他代表朝廷同云峰相交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云音待人如此“客气有礼”。更别提是亲切的叫他伯父了。
亲切?
作为云峰的嫡女,就连朝廷都要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多加避让。她几时需要对他一个区区宰相客气了。
李明胜有些飘飘然了,他心里也知道云音的脾气,连忙安抚道:
“云侄女你有所不知,这官路一直是朝廷的一大问题之所在,奈何皇上也是有心而不无力呐。姑且不说边关局势紧张,正是用钱之际。只户部那里,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了。那一批拨款下去可都不是个小数目啊。”
“哦?”云音眨了眨眼,很有兴趣听下去。
“唉……自去年以来,北方干旱,南方洪涝,这事可愁煞了你李伯父我了。户部在朝堂上,又一直嚷嚷着,说什么民是国家之根本,频繁的天灾导致百姓苦不堪言,颗粒无收。别说能否按时缴纳税收了。只怕……唉……这赈灾的黄银一级一级的拨下去,也不知道最后还能留下多少,真正的为民所用。 ”
李明胜苦笑道:“倒不怕云侄女你笑话,如今朝廷的国库真的是……唉……”
李明胜强颜欢笑的说道:“这官道之路不说也罢。哦,说起这衣裳。哈哈哈哈……说来也巧,月前,皇后娘娘特意在进贡的布匹上,挑选了几样今年新型的布料,又命尚衣局按照你的喜好,连日赶制了一些,不知你可喜欢。”
李明胜拍掌三下。三四个的箱子被人抬了上来,又被人一一打开。
云音走过去,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唇角微微上翘,弯腰随手拿起一件衣裳摸了摸。
这一件是今年新兴的烟云蝴蝶裙,粉红色的绣花罗裙,下着月白色的绉群,再搭配一根镶金的蝴蝶簪,效果会更好。
而这……
恰好是云音今年早春的时候,已经穿腻的款式。
云音玉指轻轻滑过箱子侧面的红色烙印。
那是李烙的制衣房常用的烙印。
笑话。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常把李烙制衣房出品的布匹和衣裳,奉为经典。可她们却不知,每逢研制出新品和新的款式,李烙必定会命人为她特意量身定做个几箱,送上云峰。
她云音若想穿,哪里还用得着她皇后娘娘借花献佛。
古云淡淡的扫过几箱的衣裳,侧脸朝李明胜淡淡说道:“皇后娘娘有心了。”
“我很喜欢。”云音回头朝李明胜笑盈盈的笑了笑,复又歪头天真的问道:“ 不过……这官路一日不修好,我这心里总是不痛快。总不能让我那一脚白白的给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