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在脸上拍了一把,拍死了一只大鼠妇,这地方太潮了,虫多,加上我身上的伤,与之前没命的一番奔跑,一觉醒来只觉浑身酸痛,尤其是两只手,痛得钻心。
缓了缓,我坐起身来,扒开洞口的灌木,往外面看去。
这一觉,从太阳初生,睡到了日落之际,这洞子在东,面冲西,伸出去脑袋正瞧见落日,还剩一半的太阳在散乱无章的云朵里徐徐的下沉,蔷薇色的余辉返照着山光水色,四周异常宁静,草木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河水波光粼粼,褶褶生辉,这一切,交织成一幅美丽又祥和的画面,给人一现世安妥,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过,我却无心欣赏风景,这一刻,我只觉得饿,最大的念头就是想吃东西,想来,我已是两天水米未进了。
可天还没黑,我不敢出去找吃的,那些人说不定就埋伏在附近等着我呢。
我只能在洞子里继续等待,等待天黑下来。
等待的过程总是极其漫长,饥饿之余,我胡思乱想了起来,想贼猫怎么样了?有没有丧命在那老头的手中?想我娘在昨晚的大乱之际为什么没有出现?她说过她会保护我的,我昨晚被人抓去,差点带上“仙路”,按说她不该不管我啊?她去哪儿了?想二叔他们进入那扇门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个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条神秘的古路又通往哪儿?二叔他们还会回来吗?想毛远山,二十几年心心念着要复活的儿子,死在了他的面前,他最终没有一点动作,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想我那神秘的爷爷?想昨晚怎么就忘了问毒老头,他跟我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们两个都收藏着同样的雕像?想我自己,想毛远山告诉我的,有关我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我真的不存在三界五行中吗?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曾有着怎样的经历与过往……
我想了很多,脑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回想一个多月前,我还是一个将阴阳之道,鬼神之说当成故事的人,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却经历了这么多,从前,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原来我存在的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奇妙,那么的匪夷所思,扑朔迷离,有这那么多世人不知道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存在……
我看着夕阳渐渐的没进了山里,看着暮色四合下冒着炊烟的村子,看着一片片的田地,看着流淌着小河水,越发觉得这些天我经历的一切不真实了起来,恍恍惚惚的,觉得像是自己做了一场大梦,可我手腕上的伤,手指上被咬破的洞,此刻我身处的环境,这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真实发生了的……
思绪万千间,天黑了下来,昨晚的事情过去后,村中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月光又洒在了这片大地上,抬起头,又能看
见一片朗朗星空,夜更静了,我清晰的听见水流潺潺的声音,听见不知名的虫鸟的叫声,直到这时,我才敢悄悄的从洞里出来,顺着耷拉在山体上的粗大藤蔓,爬了上去,顺着密林,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村户的田地间,挖了些地瓜,花生,躲在草丛中,一边拿衣裳擦,一边急不可耐塞进口中,吃了起来。
七月中旬,这些东西还都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是很熟,但到了我这个饿极了的人口中,是那么的鲜嫩、香甜。
我狼吞虎咽一通吃,不多时就塞饱了肚子,擦了擦嘴,又找了一处山泉,灌了一肚子凉水,这才觉得肚子里有了本儿,身上也舒坦多了。
稍作歇息后,我脱下了上衣,将领口跟袖口扎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口袋,又挖了些地瓜、花生装进去,背着再次回了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