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可不管那些,手中大棒槌起起落落,跟捣蒜似的,每一棒槌都砸的结结实实。
没多久,蛇鸣鸡叫声渐渐的败了下来,只剩二叔棒槌砸在瓮里的“砰砰”声,同时,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空气都变的厚重的起来,人吸上一口,只觉压在心口吐不出来,窒息般的难受。
二叔用棒槌捣一通,再用铁锨翻一通,大瓮内的盲蛇,公鸡,连同我那四个死而不腐的哥哥的手指,被捣的半碎,搅合在了一起。
二叔没有停下,还在继续的捣,就听棒槌砸进瓮里的声音越来越沉闷,越来越粘稠,起起落落间,带出的血与糜烂的肉渣在大瓮周围积了厚厚的一层,二叔的身上同样迸溅满了血点子,月色下,他如同一个浴血的修罗,加上旁边地上四具童尸的衬托,偏显得诡异莫名。
看着这场面,一部分人已经撑不住,三五一群跑了,有的想跑,腿吓软了,瘫坐在了地上,有的直接吓哭了,还有的看着大瓮中的盲蛇、公鸡变成肉泥,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直接吐了……不过也有一部分胆大好奇心重的没走,想搞清楚二叔究竟要干什么。
二叔从半夜,一直捣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这才停了下来,大瓮中所有的东西,被他捣的稀巴烂,肉泥混合着血水,有大半瓮,这时,二叔将地上四具童尸抱起,一一放进了翁中,用肉糜与血水将我那四个哥哥的尸体埋在了瓮底。
那么大一根石棒槌挥了半夜,也是个耗费体力的活,做完这一切之后,二叔也是累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让爷爷拿支毛笔来。
毛笔家里有现成了,很快爷爷就取了来,二叔站起身来,重新走到大瓮前,蘸着大瓮内的血水,在大瓮的外面写写画画了起来,画的啥也没人看的懂,只见弯弯曲曲,跟鬼画符似得,就那样,二叔拿毛笔蘸血,将整个大瓮外画了个满满当当。
而后,二叔丢了毛笔,招呼爷爷跟他抬着那一麻袋泰山石块,一股脑的倒进了瓮中,压在了那摊肉糜之上。
做完这些之后,二叔抬头看了一眼天,再看一眼院子里剩下的人,找人跟他将大瓮抬到山上去埋掉,自然不是白去,去的一人给五百。
可所有的人都被二叔的行为,与瓮里的东西给镇住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最后,二叔把价加到了一千,这才有俩人站了出来,一个是我们村的张屠夫,人长的五大三粗的,胆儿贼大。一个是我们村子里的五毒人,什么叫做五毒人呢?儿孙满堂的人叫做五福之人,而在世时,儿孙、老伴全都死光的人,则叫五毒人,也就是断子绝孙的那种人,民间说那种人是天煞孤星,命硬,克光了自己亲人,估计他也是觉得自己命硬,不怕些邪
魅鬼祟的,才敢抬那大瓮。
就这样,二叔找来了绳子,跟爷爷一起将大瓮捆起来,联合张屠夫和五毒人,抬着去了我们村的乱葬岗,将大瓮埋在了乱葬岗内。
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村民们讨论的话题都离不开二叔破邪一事,唏嘘的同时,都关注着我家,主要的关注着我娘的肚子,因为二叔当日捣尸前说是破邪,我们家最邪的事就是生了小孩养不活,现在尸体捣碎了,这邪算是破了吗?如果破了,那我娘是不是又要怀孕产子了呢?
还真是那么回事,在二叔破邪后两个月,我娘再次怀孕了。
整个孕期无事,怀胎十月,转眼到了生产的日子,那天,二叔提出了一个很荒唐的要求,他要为我娘接生!
爷爷跟我爹一听二叔这要求,直呼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