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的泪水安静的呆在眼眶里,他们咆哮开来,汹涌的奔出眼眶的束缚,混合着这冰冷的瓢泼大雨,更加的肆意妄为起来,脑袋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疼痛的要死,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附的支点,叶璃只觉得委屈,不甘心的委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叶璃的呓语变得猛烈和暴躁起来,泪水也更加的汹涌,席仝有些着急起来,他摇晃着睡梦中痛苦的叶璃,呼喊到:“阿离,阿离。”
“席工人,他要结婚了。”声音中带着哭腔,那种委屈让席仝无法继续话题,他愣愣的看着这个女孩子抽噎,目光茫然,空洞着延伸到遥远的国度,这般形状,让人无从下手,无从下口,只好呆若木鸡的看着她,听着她。
叶璃像是上足了弦了蹦跳青蛙,身体颤抖的像筛糠,她一直在抽噎,反反复复就一句:“他要结婚了。”
“够了。”席仝突然大喝一声,他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再也受不了这个女孩子的絮叨,更受不了她那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委屈。
“你怎么了?”叶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到了,她愣了半分钟,支支吾吾的问道,语气中还残留着刚刚梦呓中的委屈,夹杂着惊醒后的茫然,那眼神无辜的像个孩童,仿佛是要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阿离,去找他吧。”席仝看着完全被自己惊醒的女孩子,带着刚睡醒的茫然,他知道她放不下,但他却不懂她的委屈。因为不懂所以无法帮助她走出自己的内心,所以自己永远无法替代,哪怕只是做替代品,都没有资格。
“你说什么?”叶璃问道,带着一脸的疑惑,或许她把梦里的一切都忘记了,或许她并没有做梦,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席仝的幻象。
“去找程廷辰吧。”席仝说的更加的清楚直白。
“额?”叶璃此刻已经完全的清醒了,越是清醒,反而越发不知道席仝在胡言乱语着什么了。席仝看了叶璃一眼,眼底埋着无奈:“阿离,你累不累?”
“还好,好久没有熬夜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吧?我……”
“你听的懂我在说什么,阿离,别装了。他不值得,离开他吧,好男人多的是,你这还没有正式毕业呢,以后的路还很长。”席仝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有些愤怒,却不知道这愤怒来自哪里。他想告诉她他就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她的出现,起初并没什么感觉,随着和她的交往,他把感情分成两份,给她了六分,剩下的四分留给女友。带着愧疚的四分爱情终于让女朋友留下了默然的背影,他难过,但并不后悔,她是阿离,那么他甘心做小小云,然而,阿离的心里却装着桃子,这就是那无比讽刺的寓意:拉环紧紧守护着易拉罐,而易拉罐的心里满满的全是可乐。
“对啊,前面的路还有好长。”叶璃喃喃道,‘而我没有了。’叶璃的眼神暗淡下来,那刺眼的白纸瞬间充盈眼球,跳跃在整个视网膜,她本想一直守护下去,不追究得失,而今,连守护都成了一种奢侈。她也曾经想过放弃,很久以后写一首‘同学的你’,而今,一切都还没有结局就已经出现了结局,她越发的不甘心起来,放不下却又拿不起,就悬在那里,坠的人心烦。
“我懂了,”席仝被叶璃那种茫然的样子伤害了,他说了那么多,她的心里依然固执的给他留着位置,毫无保留的全都是他的位置,而他不是他,是程廷辰的位置。这个谁也无法取代的位置,注定了只能是一个人的,在这感情快速消费时代,有些人固执着自己的内心,哪怕只是错误的,只是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故而持之以恒,他席仝不懂的这份情感,他经历过分手,那种得到又失去的痛楚他懂得,那种不爱了的辛酸似乎也是一种解脱,他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叶璃,也许他从不知道叶璃这样子执着,为了一份从未得到过的爱情,如此怅然若失。他宁愿相信她不过是在矫揉造作,惺惺作态,为的只是那所谓的点击率,然而叶璃不是作家,她是感情的画家,一笔一划,认真仔细,不容的半分差错,她用尽全力在描绘这幅并不美丽的画卷。
“阿离,你去找他吧。”席仝叹了气,在他看到叶璃眼神的那一刻,放弃成了他独一无二的选择。
“谁啊?”
“你说了大半夜的人,梦里还为他流泪的人。”席仝带着些许的气恼,字字清晰,让叶璃听的清清楚楚。
叶璃摸了摸脸颊,似乎还带着涩涩的感觉,她不再言语。缩紧了自己的身体,瑟缩在刚刚睡着了的圈椅里,顾不得腿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