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东京都内的豪宅里,泉宫寺丰久正坐在燃烧着暖炉的客厅里,不厌其烦地准备着猎枪,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客人——槙岛圣护。
在将所有的部件都擦拭一遍并涂上枪油后,他开始组装枪支,“要来支烟吗?”他对槙岛圣护说道,边打开工作台的抽屉,里面并列放着一排雪白的烟斗,泉宫寺丰久将烟丝塞入其中,并用打火机点燃。
“烟斗的品位很好,”槙岛圣护评价着,“象牙……应该不是吧。”
“是人骨哦。”泉宫寺丰久享受似的吞吐着烟,“大腿骨和上腕骨容易加工成烟斗,除了烟嘴部分全都是王陵璃华子的骨头。”
槙岛圣护仿佛很感兴趣地说着,“也就是战利品吗?你一直都会把猎物的一部分带回去。”
“对,这样触摸着带回来的战利品,就能想起杀死猎物的瞬间……心可以恢复年轻。因恐怖而颤抖的猎物的灵魂,能给予我活力。”泉宫寺丰久看着自己的机械手臂,“……以前所有的生命都是牺牲其他的生命作为食粮,来保全自己的健康。现代人已经不会杀死野兽茹毛饮血,但其实还是一样。因为*已经不需要生命了。但是人们正在遗忘,为了保持精神的生命,还是需要养分还有饵食的。如果只追求身体的年轻,而忘记修养心灵的方法的话……当然,就会一味的增加虽然活着但又死了的亡者。”
“……因颤栗而产生的活力,”槙岛圣护阐述道,“这是和死亡比邻而居的危险的报酬。”
“是这样,狩猎的猎物越强,就越能得到新鲜的朝气。”
“您这么说的话,下次就为您准备出色的猎物吧。”
“哦?”
“狡噛慎也,公安局执行官。”
“公安局……!”泉宫寺丰久讶异。
“把他引诱出来,设下陷阱。”
“呵呵,”泉宫寺丰久微笑着,“这个执行官……我不会活捉哦。可以吗?”
“当然,为什么说要活捉。”
“你好像没有注意到我才说的。狡噛慎也……这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的时候,你好像非常开心呢。”
槙岛圣护闻言笑道,“是吗?”
“是的。”泉宫寺丰久将装有double aught buck的箱子放在工作台上,打开箱子,将手工的子弹一个个放入其中,“对了,听说我们有了新的伙伴?”
“伙伴?并不是,只是一个参与游戏的玩家。”
*
已是属于凌晨的深夜,东京都依然灯火辉煌,却已不像以前喧嚣地如不夜城一般,注重心理健康的人们至少在表面上,已不会表现得自己是个酒林肉池的人一样了。
麻仓好坐在高楼顶端,俯视着高楼景象,头顶是永恒不变的星空,高空的罡风并不温柔,而透过的结界夜风只是轻轻地拂起他长长的头发,他的神色此刻有些空茫,仿佛不知道下一步去做什么。
金色的光点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渐渐汇聚成一个耀眼的身影。
麻仓好表情淡淡的,微微侧首,漆黑的眼眸瞥向后面,“怎么?还没走吗?”
“让本王亲自送来,还让本王亲自送上门,自己却在这里悠闲,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金色的英灵不悦道。
“也不差这么几步路了,而且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啧,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特地把人弄出来就是现在围观?”
麻仓好沉默了会,问道,“你碰到另一个云雀恭弥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我?有了恭弥我还会去想赝品?”吉尔伽美什走到麻仓好身边,铠甲碰撞出冰冷坚硬的声音,他同样向下望去,“怎么,难不成那个泽田纲吉是赝品?”
“是真的。”麻仓好勾起嘴角,“所以看到这个对我充满戒备的正品……忍不住就想毁了。”
“那就去毁啊。”吉尔伽美什浑不在意地说,“该出手时却不把握时机,迟早会被人抢走珍宝。你就在犹豫这个?杂种就是杂种。”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麻仓好嘲讽道。
“哼,这是王的忠告。”音落,吉尔伽美什就消散了身影。
*
纲吉跟着狡噛慎也悄悄离开执行官宿舍,来到了隔离区域的出入口前,常守朱正坐在匿名警车里等着他们。两人坐上后座,常守朱将车开出公安局,待警车驶向正道后,她把驾驶交给ai,通过携带情报终端跟好友船原雪的母亲取得了联系。
船原雪在昨天给她发了一则邮件,说是有很重要的关于公安局的事要与她见面说,附件里有时间地点,常守朱直觉不简单,她尝试地叫上了狡噛慎也,没想到对方把纲吉也带了下来。而事实果然有异常,船原雪的母亲说女儿一晚上都没回去,目前也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联系上她,看来只能去赴约了。
“对不起……明明你今天不值班的。”常守朱带着歉意说道。
“没事啊,我本来可是连独自外出散步都不成。”
“那纲吉……”
“我现在也差不多啦,朱姐。”纲吉摆手表示不在意,“不过狡噛先生你这算是公私不分吗?”
狡噛慎也耸肩,“只要不被宜野座发现就行了。”
指定的地点在板桥区废弃地区,这里曾经是闹市,只不过被社会遗弃后便成了流浪者与反对先知系统人们的居住地,他们作为比较的对象,在媒体“这些流浪者都是潜在犯的预备军”的宣传下,受先知系统恩惠的人们感到恐慌的同时也体会到一种优越感——他们是认真且幸福地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