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东一看地上那长长的一串血迹,就知道这小女孩多半没救了,毕竟这么小的年纪,身娇体弱的,被车子撞飞那么远,哪里还活得下来?
反观那辆保时捷的主人,他也不下车,就这么把车子停在那里,显然没有要送被撞者去医院的意思。
这种行为简直无耻,只有禽.兽不如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不少热心民众围了上去,将保时捷的玻璃敲得咚咚响,要车主下车。
那车主也真够硬的,居然从内部把门锁死,任凭外面人怎么敲,也不理睬。
透过前面玻璃,可以看到,这小子挺年轻,一张脸说不上帅也不能算丑,打扮倒是挺时髦的,就是脸色太苍白,眼圈黑,看起来跟吸毒少年一般,估计平时没少玩。
更令人火大的是:他车上还有三个妞儿,副驾驶上一个,后座上还有俩,全都是锥子脸烟熏妆,皮肤白皙容貌娇艳的失足少女。
眼见撞死了人,他们居然毫无悲痛之情,反而大声嬉笑,全不把眼前的事情当回事儿。
围观党们不是瞎子,一看这情况自然怒火中烧,更加大力地去敲保时捷的窗户。
可惜名车的玻璃质量就是好,管你几个人敲,血肉之躯不用工具,也是弄不开的嘛。
陈卫东眼尖,将视距拉近之后赫然现: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一副极度亢奋的表情,眼神迷离而没有焦点。显然是吸毒之后又来飙车兜风,劲儿上来了正high着呢,撞死人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印象。
一旁,几名交警也正躲在一边看情况。
事实上,他们早就到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敢第一时间露面。
年轻交警很是不解,几次三番想上去,都被年长交警给摁了下来。
“老赵。你干啥呢?再迟一点,那女孩儿就没救了。”
“她有没有救,跟你也没关系。咱不是已经联系过12o了么,救护车马上就到。”
“可是……”
“可是什么,你懂医术么?懂你就上去救,不懂你就给我在这儿老实呆着。”
“别啊老赵。这车祸挺严重的。咱好歹也得上去看一眼吧?”
“看你妹啊!”年长交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远处的保时捷道:“来,你给我看清楚了,仔细看,车牌号是多少?”
年轻交警盯着车牌,缓缓报出了一串数字,尾号是三个8。
“对啊,你小子来咱这儿也干了一年半了。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这车是保时捷,懂不?再挂上这个车牌。谁tm敢拦啊!我说你能不能动点儿脑子,像这种烂摊子,咱沾上肯定是一身晦气,不如先等一等,等别的同志来了,咱再一起上,明白不?”
年轻交警面露苦笑道:“老赵,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那孩子都已经……”
“哎,你这个傻小子,我跟你说句实话吧,那辆车的车主你知道是谁不?”
“谁啊?”
“就是咱望东区的何所长!”
年轻交警不说话了,关于望东区派出所所长何峰这个人,他在警务系统内干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不知道。
“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何所的老头子是谁么?”
年轻交警摇了摇头,何所的老头子就是市局一把手何庆远,这一点在警务系统内众人皆知,他又不傻,当然听说过。
“那你现在还想管么?”年长交警叹了口气,幽幽道:“干咱这行的,第一条就是要把招子放亮,你现在要出去我不拉你,但是你想清楚了,你要管,是肯定管不了滴,而且最迟明天早上,你就得扒了这身衣服,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明白么?”
年轻交警没说话,也没动弹,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年长交警拍拍他的肩膀,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冷不丁余光一瞥,看到一名男子走到了小女孩身边,蹲下来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没错,那人正是陈卫东。
碰上这种事儿,以他的性格,当然不能装作没看见,当场就下了车,去查看情况。
这个倒霉的小女孩儿,看上去顶多十二三岁,正是花朵般的年纪——不,花朵都算不上,最多算是个花骨朵。
车子一撞,小萝莉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也破得七七八八,鲜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