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她之间，不想再遗憾下去。

在迷心蛊渐渐失效之际，因为半梦半醒间女子最后的一句“洗洗睡吧”，他早就知道这个一袭红衣却面容陌生的女修便是她无疑。

所以他之前只能装作还没清醒，以避免同她动手，他知道，只要她没暴露身份，白合不会动杀心，只要未动杀心，就算她被擒，自己也能有无数种方法助她脱身。

况且，若是能以这样的方式，让她多停留在自己眼前一点时间……哪怕只是短暂几日，也是好的。

直到她被人认出，直到她重伤卿羽，直到她被逼到退无可退……白合诛心已决，而他，也再无法袖手旁观。

如今，跌落在她怀中的自己，终于有机会静静的抬头看看她，虽然，她已经未必记得前尘种种。

也好，前尘几十年，只让她受尽辛苦，如今虽为魔徒，但恣意人生，也未必不好……而以前的自己，伤她不少，她就这么忘尽了，倒是便宜了自己……

女子虽然惊骇，但眼神依旧冷凝，“素无交情，为何救我？”

男子愣了一愣，苍白的薄唇微翕，“……想救……便救了……”虽然之前想的那般洒脱，呵，到头来，看着女子眼中一物不存的陌生与疏离，胸中却终是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空凉的涩涩。

女子颌首，美的不似人间的脸庞一半垂在阴影之中，很快，女子于明亮处抬眸，“多谢，但本君不欲欠下人情，今你救我，乃是自发自愿，若有不测，于我无干……不过，倘若你能留得性命，这部‘九变寒绝掌’，便当作本君报答你的谢礼。”女子面目平静，将一部残卷塞入男子衣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