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今天他们竟然能看电视,那是镇上的一处民宅,电视虽然是彩色的,却有雪花,图像不算清晰,不过声音倒是听得清,所以童丹青清楚明白的听着电视里播音员做着如下播报:近日,临水市某住宅发生煤气爆炸,死一人,另无人伤亡。据悉,该名死者名叫涂帆,是临水市某网络公司的技术人员。目前死者死因,警方尚在调查当中。
“我真得开始佩服你们这位老板了,他脑子里到底都是什么啊!自己活得不幸福干嘛也不让别人幸福,变态!”
老头儿安静吃饭,没听见一样。
离开别墅第五天,童丹青知道了当初另一名失踪者死亡的消息,到了第六天,当她得知最后那个失踪者也死了时,她脸上已经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出现了。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童丹青知道她就要回临水了。她已经有了死的觉悟,所以当第七天,驼背老头意有所指地递杯水给她时,她甚至有点感激那位老板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安乐的死法。
液体没有味道,喝下去人睡得很快。所以当童丹青再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那片蓝天时,她以为那就是天堂。
可龚克不会也在天堂。
他站在叶南笙身后,看着戴着塑胶手套的她从车里拿出了几样东西,那是一身衣服,包括外套和裤子,还有两样东西,看清时,童丹青既吃惊也不觉得意外。
那是个假发套,和……一张人皮面具。
驼背老头儿的。
张尹身上也有那种水煮青菜的味道。
猎犬——
时间倒退回几天前,临水市榆淮分局办公楼的某个小会客厅里,窗台上也摆着盆三色堇,同上次和童丹青见面时那间咖啡吧的一样,这盆开的也很鲜艳。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龚克面对的是周作土,那个写《夜烧》系列小说的白杨,如果说得再严谨些,是以他的名义出版的。
“真的不想说,我想我们可以请上次见的那位小姐来帮你说说。”通过在周作土家的取证核查,《夜烧》并非是周作土所写已经成为基本事实,说白了一本小说是否是这个人写的不该是警方关心的,可当这本小说和一起恶性案件联系起来时,其中的缘由就不能不被警方所关心了。
此刻的周作土已经没了上次见时的气焰,他耷拉着头,双手合抱成拳,支着下巴,半晌沉默后,他提出要支烟。
似乎没一个做错事的人在选择交代前,都会提这样一个要求,周作土是,同样的情况龚克在几个月前也见过一次,那个设计密室杀人的年轻老师。
烟点燃了,周作土吸了一口就把烟夹在了手端,徐徐的他开口,第一句说的是:“那书的确不是我写的。”
周作土出生在中国西部一个偏远山村,父母都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农民,靠种地为生。每年春耕秋收,年成好的时候有几万块的收入,不好时全家就要饥苦一年。周作土就出生在这样一个清贫的农民家庭,可他吃苦并不多。
周作土的妈妈祖上出过一个秀才,这让没读过书的周母总想家里再出个文化人。顺理成章的,周母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周作土身上。
家里没钱,周母借钱,送周作土去读县里的初中,到后来周作土真就不负众望的考上了省城一所次重点高中,直至后来以擦边的分数考取了国家一所一本院校。
幸运女神似乎真很眷顾这个出身农村的年轻小伙子,大学期间,由于他的踏实和优异,先后被委任推选为校学生会副主席。周作土还爱好写作,他写的文章还被部分刊载在学校所在地的个别杂志上,稿费颇丰。
那时的他真觉得自己真会这样彻底改变掉命运,特别是后来他认识了苏媚。苏媚是他们学校人文学院的大三学生,人长的漂亮,还温柔,那时候追她的人特多,所以当周作土在一次偶然从流氓手里搭救了苏媚,苏媚之后成了他女友后,他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世事难料。
大四那年,周作土经不住苏媚要求,替她一位“哥们儿”考试,结果被抓了现形,开除了学籍,读书四年连学位证都没拿到就被赶出了学校,而苏媚那个“哥们儿”则因为家里某个亲戚是市某企业高管,而那个企业才为学校装修赞助了一笔经费而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