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一起案发地的情况是对龚克有着明显不利,那第二个地方的情况就有了明显好转,没有对龚克不利的证词,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叶南笙似乎找到了某个若有似无的线索,如果她抓到了那是什么,也许事情还有希望在。
她问于鹏,“第三名死者被发现时是什么样的姿势,也是坐姿吗?”
于鹏点头,这起案子的资料他看了许多遍,于是很轻松的他随口复述着三名死者的死状,“三名死者均是心脏处一刀致命,死时也都是坐姿,腿部平直,无卷曲,手倒是有挣扎迹象,不过法医并没在死者指甲里发现类似凶手遗留下的皮屑类物质,倒是在其中一个女死者甲缝里发现了棉纤类物质,来时,棉纤的来源还没出。”
“我想对死者再进行一次法检。”在前去第三处案发地前,坐在车里的叶南笙说。邢斌不置可否。
第三起案子就发生在当天,原本平静安详的小街因为突然多出的这抹亡魂总多了种紧张的气氛,似乎连街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的。
案发地附近的店倒是照常开着,只是店主们今天的心思显然都不在生意,他们三两人聚着堆儿,谈论着什么。至于表情,则是比聊娱乐八卦更多了种神秘的矜持感。
叶南笙他们坐的是警车,车辆才停好,那些店主们立刻就噤了声,然后没事人似得各自回了店铺,只是这些中年大妈的眼睛无一不像在说:警察同志,来问我吧,我了解内幕。
其实什么内幕,不过的想得到满足的好奇心罢了。
和之前两次不同,这次的叶南笙并没先去案发地。她沿着小街前后往复的走了几次,却失望的并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喂,姑娘,你是警察吗?”离叶南笙最近的一个大妈站在她店门前的招牌旁,嗑着瓜子问叶南笙。大妈脚边,一地的瓜子皮,一阵风起,瓜子皮翻飞,如同大妈空虚的心。
“大妈,能问你个事吗?”叶南笙说。
“你说你说,他们都说我是那个什么女版的伏地摩斯,你问我关于案子的事算是问对人了,我这个人没事就喜欢看人,谁是好人谁是坏蛋我一看一个准……”
叶南笙表情清淡的打断了大妈,“我就想问这附近有电话亭吗?”
还真的有!
就在距离西环一路五十米间隔的临街,从案发地步行需要五分钟的合欢东路,一所小学院外,一个红色四方形状、两米多高的电话亭安静的立在一棵榆树下。
亭子的门像坏了似得,有风吹过时,门就随着风啪啪拍着门框,发着咔咔的声响。合欢东路不属于商业区,除了一所区立小学外和几家针对学生的笔店和零食铺子外,基本再没商家,看得出,路上车流也少。
这就该是龚克说的那个女人打给她电话的亭子吧。叶南笙压抑着快跳出胸腔的心脏,戴上胶皮手套,走过去,慢慢拉开了亭子的门。
因为事前她是做了准备的,因此从警局出来时,她向青川市的本地法医借了勘查踏板。一块,大小刚好的铺在了地上。叶南笙拿着毛刷从听筒到电话机机身,一点点的看,她试图搜集些可疑的指纹。
可天杀的,竟然一个指纹也没有。
不过这也让叶南笙增加了信心,试问如果是一部没人使用而无指纹的电话机,怎么擦这么干净,显然事前是有人刻意清理过这部电话机。
依旧没有线索。
叶南笙有些失望的转过身,玻璃外,于鹏拿摄像机录像。这是叶南笙要求的。
镜头光在她眼前晃过,失落在叶南笙眼里迅速消失,她像发现宝贝一样兴奋的把头凑到亭子的玻璃上。
在她正对着的位置,一个极浅极浅,浅到不仔细看根本就直接要被她忽略的东西一点点被叶南笙用采痕纸小心翼翼的拓了下来。
是个不很完整的唇印,涂了唇彩的女人唇印。
正常人是不会留下这个在一间布满灰尘的电话亭的,所以这极可能是打电话去给龚克的那个女人留下的。
想到这儿,叶南笙一阵兴奋。
她又四下里看了遍,确认再无发现后,整理好东西,她推门出去,和于鹏一起,他们去和邢斌汇合。
邢斌坐在车里等他们。
叶南笙才上车,他朝她一笑,“有个消息才从局里来,不过对你来说,可能是个不算好的消息。第一名女死者指甲里的棉纤来源已经找到了,刚好,和龚克身上那件衣服的,是一致的。”
阿哦……邢斌似乎像在说,可真是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