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时,门从里面开了,红梅看见她很随意地点头:“有事么?爷在屋里。”
绯云眼睛一亮,如遇救星般拖住红梅:“红梅姐姐,这个是侍书姐姐才送来的,说是要给二爷。”说着就想把东西往红梅手里塞。
红梅退后一步,不动声色的扒开挂在她身上的手臂:“你拿进去好了。”
绯云满面宽带泪,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书房很敞亮,巨大的两排书架立在书桌后如一面书墙,书桌后的椅子上却空空如也,没见到正主,绯云的心反而安定了些,不在正好,放下东西就溜,到时候也有说词。
可红梅不是说,人就在书房里么?也许在后面的卧室里休息吧。这个时代的书房后大多都有卧室以供休息的。
如此一想,她的脚步自然就放轻,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里屋的人。
刚要将东西放在桌上,突然有个声音懒懒响起:
“你是贼吗?”
感觉心快跳出胸膛子里了,绯云吓得脸都白了,眼皮子一抬,想死的心都有了,谁说屋里没人的?谁说他在里屋睡的,窗边软榻上慵懒躺着,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妖孽是谁?
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趣味,似乎她是只卖艺的小丑,他正意兴浓浓地看着她笨拙的演出。
他的目光让她感到屈辱,骨子里的骄傲与自尊让她忘了身处何境,神情很快恢复从容冷静:“回二爷的话,信和院的侍书姐姐让奴婢把这个还给您。”
说着,她把锦袋往桌上一放,躬身就要退下。
他却懒懒地半支着头,长腿交叠,指着锦袋道:“拿过来。”
呃,拿过去?
那是个危险源,她不想靠近啊。
昨儿个见了他还大发花痴,如今却视他如洪水猛兽……
冷奕勋眼中的趣意更浓,幽黑的眸子故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肯定会以为他是含情脉脉的……
阳光透过窗棱细细碎碎地洒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带出一圈明媚的光晕,让他白晰的脸颊更添了一抹绯色魅惑,那双眸子如水浸珍珠似的,又黑又亮,润泽迷人,丰润的红唇勾起浅浅的微笑,本美得天怒人怨了,偏他还做出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男色如此撩人,若非洞悉他先前如猫儿捉弄耗子般的目光,绯云真要喷血三升。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绯云心中默念,神色尽量淡定而恭敬地走近,离他一米远时,垂头双手将锦袋呈上。
“什么东西?打开瞧瞧。”他似不想就此放过她,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初醒的蒙胧。
还要打开?
美色近前,他在她考验够不够坚定,把不把持得住?
尽量不抬眼,绯云眼观心,依言打开锦袋和锦盒。
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懒散地松了手,往后一靠,双手置于脑后,淡淡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抹受伤:“怎么又退了,嫂嫂怎么就不明白人家的心呢?”
绯云快被“人家”两个字雷得里焦外嫩,白莲花,这与你昨日清冷疏朗高傲的气质太不相符了,难道你有受受的潜质?
又被退了?莫非,他不止一次送礼物给顾清雪?
那个可是他的大嫂啊,听他的语气,似乎还真受伤了。
“有法子让大嫂不退回来么?”他没理她纠结得快皱成团子的小脸,似是自言自语。
这个有很大难度,怕惹火上身,绯云当没听见。
又是一声叹息,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落在她的心上。
也许,他是真的爱着那个端雅清慧的女子吧,大嫂又如何,爱情是没有道理没有规矩的。
突然就有点同情起来,抬眸间,就见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染上一层水气,淡淡的无助与忧郁在眸中漫延开来,绯云的心一震,如此完美精致又骄傲的美人,应该也有一份属于他的,完美无缺的爱情。
心里就起了怜惜之意,脑子一热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
幽黯的眸子果然瞬间点亮,语气里带着惊喜:“哦,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