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无名居里安静祥和,一道人影斜倚在凉亭,看着飞桥上站立的小小人影,嘴角噙着淡笑,脸上一片满足。身后蓦地出现一个黑衣人,恭敬说道:“主子,官苍冥来访。”
“前厅等候。”被成为主子的人淡淡吩咐。黑衣人消失后。飞桥上的小人飞快跑下,大叫着“娘亲,”,直直扑到那人怀中。
小人身后一直紧跟着白衣男子。男子看到小人儿花一样的笑容,叹口气,“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小人扭头看着白衣男子,努努嘴,做个鬼脸,“美人叔叔才不让人省心。刚才鬼哥哥还和我说,你是个坏蛋。”毫无顾忌的直言,让白衣男子脸黑了大半。
白衣男子正是纳兰雪夜。纳兰雪夜对做男装打扮的云天倾说:“今天我不管了,你这孩子要不你管,要不就把他扔出去。”
云天倾只看着孩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等孩子挤眉弄眼和纳兰雪夜对战几个回合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孩子好似很害怕云天倾,听到云天倾状似无意的答应,脸色霎时苍白,颤颤巍巍的嗓音在小小的凉亭打转儿,“娘亲……”
纳兰雪夜抢过孩子,“哼,这么可爱的孩子,你不要我还舍不得呢。真是个疯女人。”纳兰雪夜很早之前就看云天倾很不顺眼。明明长得花容月貌,偏要摆出一副死人脸,好像他欠了她一大笔银子。某次他实在受不了她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恶狠狠骂她,“有本事谁欠了你你找谁去。那人就在皇宫等着你。说不定你一出现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桃花全掐死了。”结果可想而知,一直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云天倾看了他一眼,当晚他一直跑厕所,第二天趴在床上起不来。小鬼知道后哈哈大笑,最后高深莫测说了句“打人不打脸,伤人莫伤心。”那时他才知道,云天倾一直都真正放下那人。哪怕,几经经过五年,他对那人的敏感度,仍旧和昨日一般。
云天倾起身,离开。整个过程中动作冷漠,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纳兰雪夜,甚至没给纳兰雪夜身边站着的一直眼巴巴盯着她的孩子。纳兰雪夜气不过,抱起孩子,安抚道:“孩子,娘亲要去处理一些事。我们一会儿再去找他。”
小孩怒着嘴,显然对云天倾的态度感到伤心,但只是目送云天倾远去,没有挽留,只是伤心。纳兰雪夜幽幽叹息,“这是……”孽缘!
纳兰雪夜抱着小孩回到房中,把孩子放在专属他的小床上。床头挂着粉色的帷帐,被风一吹轻轻扬起,小孩跪坐在床上,捧着纳兰雪夜精致的脸庞,“美人哥哥,娘亲为何不喜欢我?”
纳兰雪夜愣了一下。面对单纯的孩子,他从来不知该如何撒航。以前在小鬼面前如此,现在在这孩子身上亦是如此。想了想,说道:“你娘亲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她并不是针对你,只是性格如此。孩子,其实你娘亲是最疼爱你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你。”
孩子眼中是坚持的神色,“美人哥哥,娘亲为什么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的?你这么说?顾叔叔也是这么说,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美人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
孩子因为年龄小,每个字说的费力,但逻辑清楚,口齿清晰,纳兰雪夜心中又是一叹。当初他带着小鬼和提督只是想离开泽西。一路走到三国交汇的城市百叶城,意外遇到云天倾。本想着云天倾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就生出和她一起凑伴生活的想法。那时云天倾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随性的侍女告诉他,那是云天倾冒死生下来的。但具体过程,他从来没有过问。毕竟他这个哥哥只有他和云天倾两个人知道,而且云天倾至今不承认这层关系。他是一个男人,没有立场也没有道理过问一个并不算熟悉的女人的事情。
“也许,你顾叔叔更清楚这些。有时间你去问他。”纳兰雪夜摸着孩子的柔然的头发,轻轻说道。
孩子抿抿嘴,甜甜一笑,“好。”
门口走进一人,见到两人亲密的举动,笑道:“你们这两人,外面风光大好,偏偏喜欢窝在这小小的房间中。真是浪费大好春光。”
孩子惊呼一声,“青姨!”
慕容青抱着孩子,捏捏他的小脸,问道:“小战怎么这么黏人?像是一个女孩子。”
孩子咬紧下唇,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慕容青。纳兰雪夜快步走来,抱起孩子,冷硬地对慕容青说:“慕容姑娘远道而来,只是为了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