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倾微微点头,看到慕容澜走来,站在他们面前,笑容冲淡,“容凌。”
众皆哗然。没想到九王爷一出场不和众人寒暄,甚至将帝后置于脑后,径直走到睿王跟前打招呼。难道,这朝堂的局势要变了吗?
容凌眼神一闪,眉头轻蹙,盯着慕容澜,慢慢说道:“九皇叔安好。”
慕容澜只点了点头,便看向云天倾,目光如电,直接而又犀利。云天倾皱眉,她不喜欢如此赤果果的眼神,好像她没穿衣服一样。容凌拦在云天倾身前,“九皇叔请上座。”
慕容澜眼中噙着笑意,似笑非笑看了这对夫妻一眼,坐在太后身边。太后为了找回刚才失去的面子,拉着慕容澜嘘寒问暖,慕容澜一一简单应对。
云天倾脑中一遍一遍回想刚才慕容澜出场的每一个眼神,直觉慕容澜向她传递某个信息,但一时无论如何都想不透彻。此时纳兰雪夜对她说:“除当今陛下外,九皇叔是泽西唯一正统的皇室血脉。而今朝局虽然混乱,但还是有迹可循。一方面是以太后、大将军为首的武党,一方面是以皇帝、摄政王为首的文党,但朝中更多数人是以九王爷为首的中立党。虽然九王爷身份高贵,但因其生性淡泊,退出皇权争夺,所以泽西才一直相安无事。在如今的泽西朝堂中,九王爷的一言一行可谓有决定性的作用。”
容凌和云天倾再次看向慕容澜,却听到皇帝说,“这位就是睿王选定的妻子?过来让朕看看。”
皇帝说的暧昧不堪。容凌和云天倾一起走出,草草行了礼,说道:“臣在来泽西之前便于贱内完婚。还请圣上言语间慎重为好。”
皇帝不介意容凌的冒犯,哈哈大笑道:“朕不过说了一句话,睿王就急成这样,若朕要是留云姑娘在宫中和母后作伴,睿王是不是要拆了朕的皇宫?”
皇帝说的玩笑话,但容凌回答的很认真,“不无可能。”
冷场。
谁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文武百官面前不买皇帝的面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云天倾闷笑不已。她想到当初在大周也是这样,她故意和独孤轩然作对,每次看到他气得牙痒痒的样子就觉得万分有趣。现在从容凌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越发觉得容凌可爱。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这怒色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没来得及被众人的眼睛扑捉到,皇帝就换上一张笑脸,“睿王真爱说笑。朕不过和云姑娘开个玩笑。既然睿王如此紧张云姑娘,朕也不逗弄云姑娘了。初次见面,云姑娘敬朕一杯酒便可。”
见面敬酒?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云天倾看向容凌,眼神询问。容凌同样不明所以。他在泽西时日尚短,不知道泽西有这样的风俗。
太后挑起一丝笑意,“皇儿又在胡闹了。初次见面女子给男子敬酒,是只有新婚夫妻第二天拜见高堂时才有的做法,你与睿王非亲非故,如此做法实在不妥。来,云姑娘到哀家这里来。哀家有份见面礼给你。这是哀家随身佩戴的血玉,国师说能驱灾避邪,报一生平安呢。”
云天倾撇撇嘴走到太后身前,接过随侍奉上的一块血玉,行礼道谢后回到容凌身边。皇帝笑哈哈说:“既然母后 又见面礼,朕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不是显得太小气了?云姑娘,朕也给你一份见面礼。这是朕第一次习武用的佩剑,朕送给你了。”说着从腰上接下一把通身青紫色的短剑交给大太监,大太监送到云天倾手中。皇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云姑娘,拔剑,让发家看看紫电的风采。”
紫电青霜,上古兵器榜上的排名第三的成对佩剑。以铸剑人潇湘子闻名于世。传言潇湘子为了纪念早逝的爱妻,铸了一对佩剑,让流放的道士带到世上,之后便一病不起,不日郁郁而终。数载之后,江湖传言潇湘子在爱妻去世后心性大变,要将世上所有有情人拉向痛苦的深渊,于是在佩剑上下了诅咒,凡是得到紫电青霜的有情人最终不成眷属。
云天倾听到人群中小声议论紫电青霜的来历,冷笑一声,目光灼灼看着皇帝,“陛下盛情,云天倾多谢了。紫电是一把好剑,只要在合适的人手中,定能发挥出她该有的光芒。”说着,刺眼的白光划过——紫电出鞘。
惊叹连连。
谁都想不到身负诅咒之名的紫电竟然是一把光彩夺目的宝剑。也是,潇湘子是铸剑高手,他临终铸成的宝剑又岂是凡品?云天倾看着冰冷的剑身反射出自己幽凉的身影,好像秋月倒映在一泓冷泉当中,幽凉,萧条,寂静,冰冷……瞬间,云天倾仿佛看到所有繁花落定之后的大雪茫茫的景色,心情一下平静无波。“好剑。”云天倾大声赞叹。紫电放佛感到主人的气血澎湃,翁然铮鸣,云天倾身体飞起,右手一抖,剑光凌厉,舞剑而行,原本轻歌曼舞的歌妓惊慌失措地大叫着跑开。剑招越来越快,剑势越来越猛烈,容凌不由得皱起眉头。云天倾不是爱显摆的人,若只是因为得到宝剑心情欢悦,当众舞剑也情有可原,但她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出风头的人,更何况她好像还玩上瘾了。其中肯定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