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晃动小小的身体,装模作样摸摸下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此情真是感动上天。王老爷,当初你为何要拒绝二人。若是没有你的拒绝,二人现在肯定一对儿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云天倾点头。看来这小提督是个有趣的人,一句话问到关键点上。独孤轩然侧头说:“这个提督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因为一篇类似情诗的三段文荣获榜首之位。我看他年龄太小,便把他发配到史官手下记资料。没想到他倒是个人才,在我不知不觉中竟然能做到九门提督的位置。”顿了顿,独孤轩然又说:“他便是和你有交情的九门提督?”他可没忘记,刚才在祠堂云天倾大力吹捧这人,让他很不舒服。
王老爷心神打乱。他以为最难搞定的人会是云天倾,毕竟她说自己和九门提督有交情,没想到真正厉害的人物竟是一直任由他们辱骂的“翠花“,看来这次能活着出去就是奇迹了。
九门提督说:“原来王老爷不想回答。没关系,其他五个人站起来,你站在我面前,剩下四个分别到四个墙角,把原因写在纸上。本官倒要看看王老爷有何难言之隐。”
师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经意看眼高台后上深黑色的帷帐。云天倾低头,嘴角噙着一丝笑。如果她没看错师爷的眼神,这帷帐后应该有人。
五个人还没来得及传统口供,就被拿着长棍的侍卫强行安排到角落。站在提督身边的长老陪笑说:“大人,小人身体有些不舒服。手抖得不能写字,您看这……”
提督看着他的手半晌,恍然大悟,“手不能写字,那你要这双手有什么用?本官一向心底商量,且不喜欢浪费资源,不如本官帮你砍了它们吧。”
提督语气轻柔,带着小孩子不谙世事的天真,明明是淡若清风的话语,长老却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多大的孩子,张嘴就要砍他一双手,手段竟如此毒辣。他今天又一次看走眼了。
不一会儿,提督手中拿着五张纸,跳下椅子,在公堂中走来走去。王老爷后脑勺抽疼,余光瞥着提督看纸张上的内容,听纸张翻动的声音,心惊肉跳。公堂中静的能听到呼吸声。
门外的群众不知发生何事,只看到提督轻飘飘把纸张扔到王老爷面前,纸张因为轻薄,飘得到处都是,王老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捡回来,只扫了一眼,抱着提督的大腿,大呼:“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同时,原先满脸正气的五个长老惶然跪在地上,“大人,饶命。”
云天倾捂住嘴咯咯直笑,“没想到这孩子果然有几分手段,这么快就把几根老油条收拾了。”
提督一脚踹出,奈何人小力气也小,没把王老爷踢出,反而把自己绊倒。师爷赶紧上前抱起提督,眼神示意侍卫钳制王老爷。提督坐在师爷肩上,小手一挥,“好大的胆子,竟敢当堂羞辱本官,来人,杖责三十。”手下意识做出捏的动作,马上想起自己不是站在书案后,自己面前没放木签。
云天倾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木签,扔出。提督回头,看到云天倾的动作,脸突然红了红,嘟起嘴瞪了她一眼。对着王老爷时,声音拔高,“给我打。”
王老爷手脚共用,老泪纵横,“大人,在下一把老骨头了,三十大板就是要了在下的小命啊。”
提督很苦恼地说:“是啊。若是打了你,不小心把你打死了。就不能审案了。算了,这顿板子先记下,一会儿新帐老账一起算。”处理完王老爷,提督对五个长老说,“说说,你们几人都写了什么。大声念出来。”
第一人说:“翠花貌美,生性风流,和小厮通奸,不洁。”
第二人说:“翠花自恃美貌,顶撞主子。”
第三人说:“翠花觊觎王家财产,王老爷不喜。”
第四人说:“翠花狐媚转世,勾引少爷。”
第五人说:“翠花红颜祸水,不安于室。”
提督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对高台上的云天倾说:“云大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请云大人发落。”
门外人群不明所以,这些事不是他们早就知道的?提督这是故弄哪门子玄虚?莫非,这是先发明的刑罚?云天倾含笑睇了他一眼,扯着独孤轩然的胳膊,“我就不说什么了。这是这位一直被冤枉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受了不少委屈,想必在这件事上他更有发言权。”独孤轩然叫苦不迭。怎么又提这事。他好不容易扮成女子逗云天倾开心,没想到发生乌龙事件,他敢打赌,以后云天倾一定会拿这件事笑话他,而现在,笑话他的人肯定不止云天倾一人。独孤轩然苦着脸站起,慢腾腾走到王老爷面前,一阵笑声从帷帐后传出。接着,走出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