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倾让墨宝招来轿子,护送万俟唯一坐在轿子上回到钟室。钟室原来是表演编钟的小暖房,此时云天倾入住,独孤轩然命人在钟室中摆上最好的陈设。云天倾坐在软榻上,旁边摆着小木桌,桌上摆着几碟糕点。此时,云天倾看着屏风后万俟唯一换衣服的影子。樟木块在香炉中燃烧,袅袅青烟升起,飘荡在房间四周。
万俟唯一从屏风后出来,坐在云天倾对面。,拿起糕点大口嚼咽,吃了几口,把剩下的丢在盘子里,“云公子,我这次被坑了。”
“我知道,早上我只安排无双做事。你该在钟室休息的,到底怎么回事,同我说说经过。”
“早上我醒来看见一个桃红色衣服的女人叫我醒来,说你让我去针线坊视察。我梳洗好就跟着那女人到了针线坊。那女人没领我去宫人做工的地方,而是在一个房间坐等针线坊管事拜见我。等了一会儿,那女人说要去找管事,离开了。然后我觉得头晕,醒来时,就衣衫不整被人从被子里拉出来,那个红衣宫女说我***宫闱,然后就开打了。然后你就来了。”
云天倾沉吟,“看来你是中了道了。那房间有什么异常?”
万俟唯一想想,“有股香味,很香,仔细闻,有些头晕。”
“你醒来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但我觉得那不是个男人,我和他们起争执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他下面了。”
云天倾一时没明白,“下面怎么了?”
“下面没了。”万俟唯一说到这种事,很不好意思,几个字徘徊在喉咙间,说了几遍云天倾才听清。云天倾瞬间发笑,“拍一个太监来***宫闱,真是出奇的想象力。看来这事事发突然,她们也是临时才决定陷害你的。你放心,幕后主使,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说话间,墨宝急匆匆进来,顾不上行礼,抱着云天倾的腿低声快速说:“总使大人,不好了。太后娘娘听了小昭的事情,从安乐宫杀到钟室来了。”
云天倾弹弹衣服上的灰尘,“她听了小昭的事情?是没打死万俟小姐这件事,还是没让我出丑这件事?”
墨宝快哭出来的样子,“都不是,小昭姑姑,小昭姑姑被人勒死了。就在刚才。”
云天倾笑意僵在嘴角,声音还如之前平稳,和善,甚至更加轻柔,“苍梧呢,他在做什么?”
“官大人,跪在殿外请罪。”
云天倾站起来,大步走向外面,带起的风送来她低沉的话语,万俟唯一听到二字,“糊涂。”万俟唯一很少见云天倾失态。她被陷害,小昭意外被杀,这一件件事发生,很棘手吗?
云天倾走到殿外,看到直挺挺跪着的官苍梧,脚边的衣摆因为她剧烈动作绽开花团。官苍梧一直低头看着地板,想着怎么和云天倾解释,冷不防看到地面上的衣摆,抬头,“天倾,我……”
云天倾翘起嘴角,高大的宫殿甩在她身后,穿着男装的她俊美非凡,她眼神无波,说:“苍梧,出了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反而想逃脱责任,是不对的。现在,你不应该跪在这儿,而是追杀小昭的死因。说说看,她到底怎么死的?”
苍梧面色冷凝。他本想看在他认错态度好的份上,云天倾会原谅他,没想到反而招来一顿责骂。以前,只要他认错,后续的事情都有人帮他摆平。果然, 他还是不够成熟。压下心底泛起的酸味,官苍梧说:“针线坊的人全部被扣下,小昭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看她一介女流之辈,心中不忍,就让她到一间厢房休息。等到审问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早已经死了。”
云天倾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刚毅的眉眼,俊挺的鼻梁,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却突然有种陌生人的感觉。苍梧,从来不会对什么人心慈手软。云天倾本人冷漠,她身边也没有几个心善的,派苍梧审问,是因为她知道她身边的人中,苍梧是最拿得起放的下的一个,没想到就是这个“最”出了纰漏。她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