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后的墙壁上挂着天辰的地形图,容凌站在地形图前,手指在一处山洼处,“既然已经宣战,南风亦必定早有准备。现在天辰朝堂中能为他用且上的了战场的只有一人,幕无烟。此人对南风亦忠心耿耿,本王曾经尝试多种办法,都没能离间二人的感情,看来只能在战场上硬碰硬了。”
书案上点着昏暗的烛灯,云天倾负手而立,“既然是对手,堂堂正正战上一战,倒也痛快。”
同在主帐的王胜诧异看着这个年轻人。白天抢夺军旗时,王家的马匹突然发狂,失了先机,让这个年轻人一路领先。王胜自认身经百战,没想到竟在这人手中吃了个闷亏, 后来放出暗箭,是按一报还一报算的,没想到她躲了过去。现在看这年轻人气势非凡,想来并不是第一次见的那样虚有其表。王胜知道,有些人看着虚弱,但真要有所成,是那些孔武有力的人比不上的。于是朝他鞠躬拱手,“云公子年少有为,是老夫鲁莽了。”
王胜左侧的长髯男子说:“公子名讳甚是耳熟,定是一代人物,白日里,得罪了。”
云天倾赧然,“不敢当,真是不敢当。”。她的名声很大,但都不好。而且她也出了阴招,也说不清谁得罪谁。
容凌咳嗽一声,“既然一笑泯恩仇,以后就当相互扶持。”
推出主帐,长髯男子说:“父亲,我突然想起来了,云天倾其人,不正是安国公的嫡小姐,容小王爷的王妃吗?”
王胜从来只关心军务,流言蜚语他不听,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有云天倾这号人物。猛地一听,吓得眼睛瞪大,“云公子,是女子?还是王妃?”
长髯男子抬头看天,感慨:“王爷是人中龙凤,没想到王妃也是巾帼英雄。”
王胜浸yínjūn_duì,对所有豪爽之人都有好感,且不是迂腐之人,一听自己刚才的对手是王妃,高兴地像个小孩子,“看来,以后军中不会闷了。”
主帐内,云天倾坐在书案前看兵书。容凌把书抽走,“书好看还是我好看?”自从王家几人走后,云天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没挪窝,看病书入神,连容凌在她身边走了几个来回都不知道。容凌心中发酸,倒忘了白天要和她商量的事情。
云天倾皱眉,“容凌,我在看书,我要打仗,我要把南风亦打得屁滚尿流。”
杀气这么重!容凌诧异。“他怎么惹到你了?不就是娶了你妹妹,不过我听说,南风亦后来可是把那女人折腾地不像样,要不是南风玄那个傻孩子放了人,那女人肯定死路一条。”
“好好的,你说那个人渣做什么?”云天倾抢回书,瞪他一眼。
容凌大呼冤枉,“是你说要打他的,怎么是我提到提他的?”
云天倾脑中精光一闪,放下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南风亦登基后,那个淘气的太子去哪了?不会被杀了吧?还有云若依,不是说逃走了?逃到哪里了?”
容凌失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
灯火流离,一世安稳,帐中突然很静,这听得风从帘子外吹进来,吹得书案上的白纸哗哗响。云天倾没说话,只是挑眉一笑。
“你把我从天牢救出来的那晚,我也没闲着。安排暗卫到宫中摆放权师师,那女人很怪,什么都说了。皇后知道南风亦是她的亲子,二人联手。但皇后又不放心自己养了多年的太子,就命人悄悄转移了。至于云若依,你见过的。在鼎剑山庄。”
云天倾眯着眼想想,“是不是咱们那天晚上听说的,让万俟无双一掷千金的那位?”
容凌刮了下云天倾的鼻子,“娘子就是聪明,为夫好骄傲。”
云天倾奇道:“我聪明你骄傲什么?”
“你骄傲,当然是我教出来的,难道你以前这么聪明吗?”
云天倾磨牙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如今这事上也要耍些无赖。
容凌见云天倾混杂多变的面容,摸着她的脑袋拥她入怀。他突然不想和她说那些事了。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性格爽朗,认准了就不会改变,他又何必多疑,再者,以她对感情的敏感度,真要明了那个小白脸的心思,估计一辈子的时间都做不到。这么一想,他幸灾乐祸地同情官苍梧,以及所有对云天倾动心的人。
“你想什么呢?”云天倾的脑袋被他闷在胸口,呼吸都成问题,但这家伙一动不动,是想把她闷死吗?容凌嘿嘿一笑,“我在想,你喜欢我,我很得意。”云天倾使劲儿推他,“傻子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