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史官看着出演相亲相爱的mǔ_zǐ,一时倍感焦急。恍然间又想起曾经和皇上夜半斗酒,一时痛快许诺答应他三件事,多少年过去,他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辅助容凌——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稳坐帝位。现在看来,情况比他想的要复杂。
云天倾在府中心神不宁,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 蓦地想起那次在万俟艺的书房,容凌说过,京中的势力会有几次洗牌,一下子明白为何自己会心神不安。皇帝病危,正是权力交接的时候,一个不慎就会被人攻讦,自己是因为太担心了,或是……的确有事情要发生。
“管家,去把家中的奴仆名册和账本拿来,越快越好。”
不一会儿,管家抱来一大本厚厚的本子,“王妃,这是家中最近的账本和家中奴仆的名册。”
云天倾摸摸厚厚的本子,当机立断,“都放出去吧,以后府里用不着这些人了。王府,可能要找劫难了。你离开派手稳的人把继续的账本转移,还有府中的现银,以及相关的的产业,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要这王府人去楼空。”
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妃,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等小王爷回来再说吧,小人不敢做主。”
云天倾赶时间,不想和他多废话,“那四个人,滚出来。”
空中飘下四人,齐声“见过主母。”
云天倾大手一挥,“我刚才的命令都听清楚了?转移账本是第一位,人员撤退是第二位,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轻飘飘的一个字,决定了一府人的生死。管家骇的面无人色,战战兢兢走出房,按照云天倾的吩咐办事。
天,黑得看不清一点影子,府中人生嘈杂,多数是不愿离开要讨个说法或是知道主子遇难企图讹诈的奴仆,云天倾冷下眉目,走到大院,看着影卫对手无寸铁之力的奴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轻声吩咐,“事情闹得差不过了。准备撤退。”随即叫来满头是汗的管家,“所有的门都打开,他们的去留让他们随意。”
不过几件事,足以让荣亲王府乱成一团粥。不是被人盯着了?不是被包围了?那些人没有上头的命令,不会随意动手。而上头没有准备好,更不会轻易下命令。她就在赌,赌容凌能给她多长时间。
后半夜,官兵匆匆闯进王府,见到乱七八糟的情形,随手抓来一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天倾突然扬声,“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声音清透有力,压住院中所有的杂音。
众人已一惊,看向说话的方向。在火把的照耀下,众人看见奴仆拥挤的院子里,云天倾一身大红衣袍坐在院子中央,嗑瓜子。在众目睽睽下,漫不经心笑着,“我前几日掐指一算,知道今晚有客人来,就命所有人整备好了,列队迎接,不知道阁下对王府这个仪式满意否?”
头领走出来,沉声道:“容小王爷殿中弑君,罪不容诛,祸及九族,今晚,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又狠又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众人心上,大家都恍然大悟王妃的做法,但却为时已晚。
云天倾笑得从容又神秘,“是的,我们都跑不了。”话音刚落,一阵烟雾爆发,烟雾消失,云天倾已不在原地。云天倾才不会那么傻的被抓,她还要组织人救出容凌。
果如南风亦所言,在太和殿正大光明的牌匾下找到一个漆封的盒子,里面是一卷圣旨,正是属意南风亦即位。
大行皇帝出殡的前一天,正是南风亦荣登大宝的日子。南风亦穿上龙袍,站在太和殿的龙椅前,看着殿内殿外跪倒的文武百官,心情激荡豪迈。他终于实现他毕生的梦想,成为九五之尊。
登基第一天,南风亦做的事情就是到天牢看望容凌。
黑黝黝的房间里,牢头掌着昏暗的烛火,一行人进来。南风亦皱眉闻着腥臭和潮湿的味道,看到窝在角落里的容凌,心情大好,也顾不上脏了他新做的靴子,笑着说:“容凌,你也有今天?尊贵高傲的容小王爷,也有蹲大牢的一天。真是快哉,快哉。”
容凌只当他是条狗,动也不动。
牢头很有眼色,给南风亦搬来一张椅子。南风亦坐下,“在大牢里不用刑,你们都是吃白饭的?”
牢头出了一身冷汗,“陛下,已经用过了,只是容小王爷……他已经昏过去三次,手筋脚筋被挑断,琵琶骨打穿,牢里的刑罚过了一半,再用下去,只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