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漫不经心捻起茶杯,朝纱帐外掷出,随着动作,一道惨叫声响起。与此同时,纱帐尽数无风扬起……
云天倾看清外面景象。李密捂着胳膊,惊慌失措瞪大眼睛, 他脚下滚着一个带血的杯子,杯子旁边,倒着一个红衣男子,男子额头鲜血直流,脑袋下是一汪血池!眼睛中的惊诧还没消失,人已经停止呼吸。
容凌侧身坐着,怀里搂着云天倾,“李密,本王做事从不会束手束脚,你难道不知道?”
李密哆哆嗦嗦,内心一番挣扎后,缓缓跪倒在地,“下官见过容小王爷。下官惶恐,请容小王爷示下。”
容凌还是闲散的姿势,“起来吧,也没见你有多惶恐。”
李密哪里敢起来,头磕到地上,“早在前几日的宴会上,下官便知容小王爷的身份,只是私心想着容小王爷此举定有深意,下官害怕破坏容小王爷的计划,只能装作和王爷不熟。容小王爷明鉴,下官忠于王爷之心可照日月,绝无半点隐瞒。”
容凌嗤笑。“本王素来只知道李大人忠于皇上,没想到竟会有一天向本王表忠心。如此轻易变节,让本王不得不怀疑李大人之前的忠诚是不是假的。”
李密鼻子上冒出汗珠,“下官,下官……”
云天倾撇撇嘴,对容凌这幅“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的得意样很不以为然,但人在容凌怀里,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李密,你想死我可以送一程。”
李密“嘭嘭”磕头,“王妃饶命,王爷饶命。下官,下官实在不知所犯何事。”
容凌摸着云天倾的脑袋, 云天倾很不给面子拍开他的手,容凌挑眉,眼中暗色一闪而过,云天倾清楚这是他在警告她,想起上次他把自己从房上推下来,云天倾勾起嘴角, 扬起下巴,以一个挑战的姿势回应,容凌笑笑……和她打闹的同时,还不忘警告李密,“李大人,人哪,都是年龄大就容易忘事。你不会短短几天就忘了你主子给你的命令,也忘了在客栈的刺杀活动吧?”
李密张嘴,用最大的意志力把冲出口的惊呼压在肚子里,脑中思绪飞转。容凌已经知道他的做的事,若是交代,按照容凌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一定死的很惨,所以,一定不能承认,一定。
“王爷,下官不知您在说什么?”
云天倾很遗憾地叹气,“李密,你真是当官当糊涂了。事情已经败露,不是你咬死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去的。再退一步讲,事情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解释。懂吗?”
李密一头雾水。
容凌没兴趣再和他浪费时间,“这次你来鼎剑山庄,是奉了你主子的命令,把鼎剑山庄这块儿肥肉吃到嘴里,但他也不想想,他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李密面如死灰。这下,他终于相信容凌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咋呼他。容凌和七皇子南风亦素来不和,在争夺皇位的最关键时候,这些事情足以说明真相。也许就像王妃说的,容凌即使知道他曾经要杀他,但还是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还有用。
在容凌怀里呆的时间长了,云天倾打个哈欠,睡眼朦胧,“不行,都怪你,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先回去睡了。”昨晚容凌硬生生拉着她下棋,她每次困了,容凌就挠她痒痒。她活了两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不能忍受这个,没想到被容凌抓的这么准,还用作欺负上面。太过分了。云天倾越想越气,说话时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容凌揉揉她的脸,“是我的不对,以后一定不会累到你。”
李密心里一动,这两人说话毫不避讳。不过,传闻这女子可谓是声名狼藉,但这容凌偏偏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她,这两天观察下来,虽说不上很好,但也是可圈可点,是个对容凌有助力的人。再加上她现在得宠,若是他求她,容凌会不会在他的事情更宽松一些?
当下拉住即将走出亭子的云天倾,“王妃,行行好,下官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还有一大帮妻妾要养,实在不能死哪。”
云天倾瞥眼他抓住自己衣摆的手,恶趣味突生,“你要求的人在那儿,你乖些,他会很温柔的。”李密吓得六神无主。他曾经刑部大牢听过同样的词汇,牢头对死囚都是很温柔的。现在,让凶神恶煞的容凌温柔!他命休矣。容凌被她一句“温柔”弄得哭笑不得,一旁的李密已经扑了上来,像是溺水的人要死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牢牢地抱住容凌的腿,凄惨大呼,“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