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是一个好听的名字,肯定会记住的。他颔首笑着应话,是啊!那是我爸爸给我取名的,他是一位诗人,以前还出过诗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诗集递给我,又把一个相册拿出来。
他翻开相册指着上面的照片戴眼镜的男说这是我爸爸,我无法把照片上斯文的男人和吸毒佬联想在一起,他手指着笑得温婉的女人说这是我妈,她以前是文艺兵。
我可以想象得出这家子曾经多么幸福,我抬头问他,不恨吗?他说以前会恨,后来就想通了,人总得自己先活下去。他望着我问,那你母亲呢?
我耸耸肩有点无所谓说,我妈是被我爸花三千块从越南买回来的,刚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来生下我,她就不闹了。大家都认为她生下孩子就安分下来,有一天她和隔壁的大妈去赶集就没有再回来。
他问我那时多大,我竖着食指和中指,再把中指往下折半。他看着我那个样子神情轻松一些,他欣喜地说那我比你幸运呢!我说不清是谁幸运,我对妈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什么回忆,其实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我没有得到过,至少不用体会失去的悲痛。
我和他窝在铁床上,床也很小,根本就无法容纳我们平躺下来,我只要侧身睡着。他回过头看着我,我以为他要亲我,老实话若是他要我,我不会拒绝,因为我不讨厌他,所以才答应卖给他,还有一个理由,我今晚也不想一个人呆过。
我不是什么清高的女人,不懂所谓洁身自好,我只是一个小姐,那些三从四德,伦理常纲束缚不了我。
他问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我带着玩笑开口回难道是你的生日。他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不说话,我清楚自己说对了。
一个多么悲哀的人才会要让一个小姐陪着自己过生日。我想问他你父亲呢?你没有其他亲人,也没有朋友吗?
我不由地想起自己,我的亲人早就不靠谱,夜总会的姐妹会甜甜地叫姐姐长,姐姐短,可我真是算是她们的什么啊?那些关照我生意的老板会牛b地向我承诺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但他们的好不外乎就是想搞上床,我又拥有什么?
我说祝你生日快乐,他笑着说谢谢了。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做,两个人相互拥抱着,他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好像是某种肥皂的香味。
第二天我醒来时,看到柜子边放着两千块钱。我犹豫一下,还是拿了钱。我不想和他再有什么交际,因为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一种无望,当然了,我也明白他不过是想找个同病相怜的人来倾听自己的故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