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叫着,黄鹏一边给他身上揉药油,一边骂道:“叫什么叫!打架的时候就没想到会疼?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这才上学几天就跟同学打架?鼻子下头那是什么?难道你的嘴只会吃饭,不会说话?遇到事情就只会抡拳头,你要这张嘴何用!”
黄鹤呲牙咧嘴地说:“我要知道抹药这么疼,我也不打架了!这王八蛋手真黑啊!啊啊啊哥你轻点!你捏的比他打的都疼呢!?”
黄鹏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到现在还说这些污言秽语,我看山长罚你罚的太轻了!”官学有官学的规矩,黄鹤跟王才俊打架,不管有什么理由,既然动了手,那就是一定要罚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所以在教室里大打出手还被教课的先生当场逮住的黄鹤和王才俊直接就被罚停课三天,还要抄两本书,而且当场就被各自被抽了五十个手板。
即使是黄鹤这样从小被刘先生抽手板抽到大的捣蛋鬼,这次也被打怕了!官学的先生们抽手板的竹板可比刘先生用的小竹条结实多了,五十个手板抽下来,左手整个成了猪蹄子——留着右手没有抽,那是因为还要用这只手抄书呢!
黄鹏给黄鹤身上擦完药,便开始揉他的爪子,相比身上的那点拳打脚踢的淤青,被抽成猪蹄子的左手的手心那才叫个疼呢!黄鹏才一碰黄鹤的手,他便宛如杀猪一般嚎叫起来“疼,疼死了,哥,哥,你轻点!”要说黄鹤刚才的嚎叫有两份疼八分演戏,这次确是实打实的惨叫了!黄鹤是真的给疼到了,眨眼间眼圈就红了,眼泪也飙了出来。黄鹏半点都不同情他,冷笑道:“就是要疼才长记性!”
黄鹂见黄鹤叫唤的可怜,很是心疼:“二哥,以后别这样了,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我又不会掉块肉。”
黄鹤原本呲牙咧嘴地嗷嗷叫,可一听妹妹这么说,立刻板起脸来:“胡说,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你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成了他们嘴里的谈资?哼,再让我听到谁说你的闲话,我还是要照打不误的!”
黄鹂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二哥,你能打了王才俊一个,你难道还能把所有说我坏话的人都打上一遍么?嘴长在人家身上,这哪里管得过来啊!再说这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
黄鹤叫道:“怎么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这关系到你的名声啊鹂娘!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你不就是没答应俩解元提亲么,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邵藻都没生气呢,他们叽歪个屁啊!”一直安安静静帮着递毛巾倒水的杨熙也跟着黄鹤点头。
黄鹏皱着眉毛没吭声,窗外却传来一声嗤笑:“当然碍着他们的事儿了啊!”话音一落,紧接着门便被推开,吴耀祖和吴耀国这兄弟两个走了进来,原来刚才说话的正是吴耀国。
吴耀国脸色依然不太好,不过精神比前阵子好多了,脸颊处有了点血色,身上也见了些肉,当然还是偏瘦,不过配上他秀气的容貌,忧郁的神态,到让他多了些别样的魅力。
吴家兄弟与黄家兄妹还有杨熙相互见礼,寒暄了几句之后,杨熙轻声问:“吴三哥,你方才说碍着他们的事儿了,阿鹂姐怎么碍着他们的事儿了?”
吴耀国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来,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这些人,从小认准的就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那些打光棍的整天都在妄想着只要中了秀才就能娶什么样的新妇,甚至觉得自己只是读了书就高人一等的。结果鹂娘你……嗯,这,这么说吧!人家姑娘连解元都看不上,那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呢?”吴耀国说着,看着黄鹂,摇着折扇轻轻笑了起来:“他们是觉得被鹂娘你瞧不起了呢!”
吴耀祖轻叱了一声:“耀国,你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