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加金属色,乔以陌发现,这装修,像极了曹泽铭冷漠時候的样子,冷冰冰的?
抽象,浮雕,不规则几何图形,扭曲的色调,充斥着多种抽象艺术风格的装饰,金属混合高档木制的家具,随处可见的是创意型的艺术家具,卖了一年的房子,乔以陌见过无数的样板房,还从来没有在云海见过这么个姓的房子?
室内的灯很亮,好几盏水晶灯,奢华而稳重,吊在房顶。
沙发上,曹泽铭眯起眸子看她,“阳台上可以晾衣服,喜欢我这里的风格吗?”
乔以陌一怔,却是问了句:“你来云海多久了?”u71d。
“不久,正式到来三天而已,之前只是点个卯。”曹泽铭站了起来,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她的衣服,去阳台帮她晾好?
乔以陌在后面尴尬的跟着,看着他把她的挂在晾衣架上,她觉得自己真的脸红的都要挤出血来了。
她立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的那种天气,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挣扎着要不要开口打破这种沉闷的時候曹泽铭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茶几上有益母草,去喝了?”
乔以陌无言,他这样体贴,她受不了?
曹泽铭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并不看她。
她安安静静地把泡好的益母草也喝了,微微甜涩的味道进了口腔,慢慢从舌尖弥散开来,冲淡了口中的刚才喝过糖水发酵后的寡淡苦涩。
这時候,身后传来动静,接着身边的沙发似乎陷了下去,她慌忙转身,看到曹泽铭竟然坐在了自己的身后,很近的距离,神情莫测,仿佛欲言又止。
最后,安静,沉默。
“陌陌?”终于,曹泽铭开口,声音淡淡的,
“嗯?”她微微低头,不去看他的脸,只是微微垂着的眸余光里还是瞥到了他,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隐隐约约映衬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我姑妈做了手脚是不是?”
乔以陌一怔。
抬起头来,看着曹泽铭,摇头:“没有?”
曹泽铭扯了扯唇,“如果你收到了我后来寄的学费,你还会做出那样极端的事情吗?”
“没有如果。”乔以陌的声音淡淡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既定的事实,没有机会再谈如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痛楚,让二人又恢复了初始的沉默。
曹泽铭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陌陌,那件事,我们只提这一次,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提?你告诉我,当初你后悔过没有?”
乔以陌一愣,心里撕扯着疼。“我不后悔?”
曹泽铭的眉头倏地皱紧,眼神陡然犀利,里面盛了一抹挣扎和苦痛。“你不是那样的人?”
乔以陌猛地闭上眼睛,身体因为这句话战栗?
“那我是哪样的人?”她苦笑,自嘲着问。
“自强,独立,倔强,记仇,却也自重自爱?倘若不是到了最难的時候,你不会那样做?而我想知道,究竟难倒什么地步?”曹泽铭隐忍着情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道。眼以了己。
乔以陌唇哆嗦了一下。
“我说了我不在意,且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件事,我信你,当初走到了绝路,没有办法?但,我想知道,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难到怎样的程度?”他突然出声。
乔以陌那一瞬间整个人呆住,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道她,却说相信她。
可是,她沉思了良久,最后只有一句话,反问:“你不是调查了吗?”
“我没有?”他说?
乔以陌又哑然。
曹泽铭告诉她:“是姑妈说的,她对你很失望,说开始的你,她很欣赏,能够自强自立,后来堕落了?”
乔以陌心里一痛,没有想到自己的事,迟云会知道,可是,四年里,迟云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一直以为迟云不出现是最正常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迟云知道她的事,却不出现在她面前,那么迟云也一定知道她最难无处可走時的艰难和无奈了?
没有女孩子愿意出卖自己,除非是自甘堕落的女孩子,而她乔以陌,不是靠身体吃饭的那种拜金女,她很乖?但这个世界,上天并不会因为你很乖而格外眷恋你,它给人的考验都是一样的,有時候可以绝处逢生,有時候却是绝处之后就是地狱?万丈深渊在等候你,让你五路可逃。
乔以陌没有说话。
“可是,我并不相信姑妈的话?我认识的乔以陌多少还是了解点的?”
他的话让她蓦地一惊,竟然说不出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