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的艾迪”为他的拉风付出了巨大代价!
尼德兰人的葡萄弹1打中了他大腿,鲜血汩汩直流。虽然送他过来的几个水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可看到他们船长这副血肉模糊的样子,也禁不住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约瑟夫船长,见早已晕厥过去的艾迪被抬了进来,探头瞄了一眼,不无幸灾乐祸的问道:“怎么样,杰克,是不是很糟糕?”
“是非常糟糕!”
艾迪的脸像死人一般苍白憔悴,嘴巴张的很大,好像要说话似地,不过他现在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两条腿都被打成了筛子,如假包换的粉碎性骨折,就算能成功的截肢并止住血,在现行条件下其生存率也不会超过10%。
但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死马也得当活马医。董南咬了咬牙,示意老黑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前,把箝口器往他嘴里一塞,就抓起锯子“嘶啦、嘶啦”的锯了起来。
“砰”的一声,一条腿扔到地上,紧接着又是另一条。一定很疼吧,一定很痛苦吧?这一切看得众人毛骨悚然。约瑟夫再也没了之前的幸灾乐祸,脸色铁青的看着脚下那血肉模糊的断腿,连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好……只差烙伤口了,奥赛罗?”
“已经准备好了。”
董南微微的点了下头,扔掉齿上还带着血肉的锯子,一边抓起白兰地冲洗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危险,你们退开。”
还没等那俩目瞪口呆的水手反应过来,奥赛罗就将勺中的焦油泼在伤口上。煮沸的焦油灼焦皮肉,发出吱吱的声音。令人闷心欲呕的焦臭味顿时漂散了船舱,让人们的胃痉挛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趴到舷窗边痛痛快快的呕吐一番。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轻重伤员接二连三的送了过来,鲜血在两舷淌来淌去,董大夫站在血水里一干就是半天。
外面的情形也比里面好不了多少,恼羞成怒的海盗正在烧杀抢掠。他们撬开底舱盖,像一群凶神似地冲进货舱,把所有找出来的包裹、箱子、盒子通通打开。凡是不要的东西,都扔到海里,一边扔还一边咒骂。
抢完之后,又逼那些幸存下来的德兰人说出财物放在哪里。如果回答不上来,或表现出哪怕一点傲慢,那他们就会被乱刀砍死。
董南刚完成屠夫般地工作走上甲板,就见“幻想”号燃起了熊熊大火,冒着滚滚浓烟。而“飞鱼”号和“詹姆斯”号则靠在另一艘商船边,热火朝天的搬运着战利品。
“发财了,杰克,我们发财了!”
刚把“幻想”号上的火炮吊过来,正准备乘小艇去另一艘船帮忙的掌帆长霍拉,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眉飞色舞地喊道:“三万佛罗林2!整整三万佛罗林!这可是一大笔钱!”
莫爱陀、皮斯托尔、基尼、英镑、金路易、八里亚尔、杜卡托维尼斯、里弗尔……直到今天,董南都没能整明白欧洲各国到底有多少种货币?相互之间的汇率是多少?实际购买力又怎么样?三万佛罗林对他而言,好像只是一个数字概念。
尽管如此,他还是跑了过去,一边顺着缆绳滑下小艇,一边淡淡地说道:“艾迪不行了,我去看看船上有没有药品。”
霍拉反应了过来,看着海面上随波逐流的那一个个箱子,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该死!真该死!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希望那帮混蛋没把药品也扔了。”
“西姆斯”号上一片狼藉,伯爵正捧着账本和其他两个水手长一起清点赃物,他们身边跪着两个人。一个又黑又瘦,穿着套铁锈色的衣服,脚上穿着灰白的线袜,鞋子上还有黄铜带扣;另一个则强壮的多,身上穿着帆布做的马裤,脚上穿着齐膝的长筒靴子,腰上系了一条红腰带。
他眉毛很低,脖子稍短,面颊、下巴和喉咙处都留着青色胡茬。头上还系了一条红色方巾,戴着一顶三角帽,帽檐上装饰着镀金的花边,不过镀金已经失去了色泽,看样子应该就是“西姆斯”号的船长。
“四十四双鞋和跳舞鞋、六打毛袜和线、三打带斑点花色的衬衫和裤子、十二顶帽子、几件木工工具、五桶朗姆酒、4个四分之一桶的马德拉葡萄酒、七十桶白兰地、两块磨石,十把十字锯和一把粗木锯、三桶大炮火药、几本破书、十五头牲口、1100块西班牙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