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冤枉的,尽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酒店电梯的监控,酒店内我和何静赤身躺在一起,何静身上遍布着我的指印与吻痕,还有法医从何静下体提取到的我的体液……在证据面前,我的辩解和反驳是苍白无力的,我qiáng_jiān、杀人的罪名成立。
繁琐、严厉的审讯过后,我觉得自己的人生灰暗一片,只等着高级法院的最后宣判。
几周后,我被警车押送去省级公安部,等待省人民法院的判决。
这天阳光灿烂,万里碧空。透过警车狭小的车窗,戴着手铐脚镣的我望着天空中飞翔的小鸟,我是多么的渴望自由,心底已绝望至极,想得最多的是对不住我的亲人,对不住我的朋友和同事,一片哀伤似潮水,把我淹没。
一共三辆警车,出了市区,在蜿蜒陡峭的公路上飞驰着。前面一辆警车开道,后面一辆警车殿后,我就被押坐在中间一辆警车里,无神地望着窗外飞驰向后掠过的景物。警车里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就算有梁山好汉一般的义气兄弟想要救我出来,也是没有机会的。
下午三点左右,车子行驶在c市通往省城的公路上,此路段唤作龙峡岩,公路两侧极其险峻,里边是万仞摩天的峭壁,外面是刀砍斧劈似的悬崖。曾经,我因为出差无数次经过这里,每次都感叹此路段的险恶,还拍了不少的照片。好在山势虽然险恶,但是公路甚是宽敞、平整,很少出事故。
突然,我乘坐的警车一阵颠簸,开车的警察叫声不妙,车子像发怒的公牛,猛地撞向公路里侧,砰一声,一阵巨大的力量让车里所有人都往前扑去,撞在前面座椅背上。紧随着,车子撞到公路里侧的岩石上,又掉转头,往公路外边杀出去。几乎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撞翻了公路边的防护墩,往悬崖下面冲了下去……
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不停的在车厢内翻滚碰撞着,在极度危险和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形下,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唯一的念头就是“我命休矣!”。但是这样的骇然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我很快就晕了过去。或者说死了过去。
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隐约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呼喊:“钧哥哥!钧哥哥!……”
我心念一动,我死了吗?
那个声音依旧在我耳边萦绕:“钧哥哥,快跑!钧哥哥!快跑!……”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让我一下子感动起来:“丽丽?”
“钧哥哥!快跑……快跑……”那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发觉眼皮沉重极了,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丽丽!是你吗?”我大叫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环顾四周,我此时正身在一个山峡的乱石堆间,阳光从天空照下来,晃得人眼睛生疼。我看了看高高的山崖,巉岩壁立,万仞摩天,好个险峻的地方。
揉了揉眼睛,努力爬起来,看见在我左边不远的乱石间,一辆几乎散架的警车四轮朝天地仰躺着,车窗和挡风玻璃皆已破碎,车厢都已变形,开车的警察被挤压在驾驶室里,脑浆迸裂,鲜血把车轱辘都染得血红。
在车子不远处的草丛里,我看到了另外几个押送我的警官,不过,他们此时都浑身血污,有的断了胳膊,有的丢了大腿,有的脑袋在岩壁上撞开了花,竟无一生还!看得我一阵接一阵的恶心。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可是,是谁在我的耳边呼喊我呢?难道是因为车祸导致我产生的幻听?还是我在昏迷中因为心里的思念意识里在想着胡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命不该绝,在这场车祸中苟活了下来。
“钧哥哥!快跑!快跑呀!”那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回想着,我转头四处看,却什么都没有,凝神细听,也只能听到山风呜咽……
我下意识地抬了抬手,动了动腿,惊讶地发现,手上的手铐还有脚上的脚镣都散落在草丛中,我靠,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翻车也能把手铐脚镣撞断,奇怪就奇怪在我的手脚都完好无伤,除了身上都很多擦伤,手臂上撞了几块淤血外,摸摸头上,好像鼓了好几个包,除此之外,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