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在宋家的时候总是很惧怕,很恐慌,因为没有儿子,黄氏整日责骂,宋二婶幸灾乐祸,宋杨对她没个好脸,即便她再勤快能干,她也心里没底,整日惴惴不安,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就怕哪天宋杨把她休了,她娘家父母早没了,兄长家有难伺候的嫂子,她不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弃妇了?冬宝不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在要生弟弟的后娘手下讨生活,那该难成啥样?
所以秀才死的时候,李氏心中充满了解脱感,大过了悲痛,宋杨都死了,谁还逼她生儿子,谁还嫌她没儿子?她熬上几年,熬到冬宝嫁人,她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早走早投个好胎。
要是宋家人不那么毒辣,她和冬宝现在肯定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宋家,当牛做马,说到底,李氏苦笑,她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是不是得感激宋家人的毒辣?
等到四月末,作坊就正式建好了,高大的院墙上扎着碎瓷片,防着有人来偷东西,宽绰的庭院里到处铺的都是石板,气派的六间青砖红瓦房明亮宽敞,烧火的灶房和做豆腐的工坊分的清楚,干净敞亮。
李氏忙着成亲的事,作坊的事情其实是由冬宝一个人负责的。冬宝把林福提为了作坊的大管事,剩下的大荣,大伟是小管事,一人分管一个部门,贵子跟着老成学会了打算盘,就当上了作坊的账房,上午管账,下午继续挑豆腐卖。
而大荣大伟他们几个管事,冬宝都和他们签了十年的工作契约,干的好就到期续约,如果十年后他们想另立门户,冬宝也不拦着。十年后,如果他们能自立品牌打败宝记,她也认了。
至于招人的事,冬宝交给了林福和秋霞,两口子看人的眼光都不错,平常来往的人也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只是冬宝特别叮嘱了一点,别人谁都能来上工,就栓子娘不行,她虽然不跟栓子娘计较,可也没有高尚到以德报怨的程度。
栓子娘原本以为栓子爹都能去挑豆腐卖,一天下来不少挣钱,栓子和全子关系这么好,她肯定也能借儿子的光去作坊里上工,谁知道秋霞压根没找她,等她等不及,主动去问,秋霞只说人招满了。
招满了也没办法,栓子娘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认倒霉,谁让自己不早点去找秋霞,可哪知过了两天,她听说村里周婆子的娘家侄媳妇也来上工了,就是昨天的事,秋霞试用了那媳妇半天就答应了。
这下栓子娘火大了,气的在家又是捶床又是骂人,“原以为她是个好的,谁知道就是个笑面虎!当面说的好听,背地里又是一套!”
“你别骂了啊!骂人有用吗?”栓子爹劝道,“有我去挑豆腐挣俩钱就行了,你不去上工,咱爹娘也没说你啥啊!”
栓子娘心里恼火,咬牙说道:“她挡了我的财路!我听说去上工只用干半天,最少都能有十个钱!”
“啥你的财路啊?那是人家李娘子的财路,人家愿意分你点是看得起你,不愿意分你就算了,当自己运气不好。”栓子爹说道。
这句话原本是劝栓子娘的,没想到彻底点醒了栓子娘,拍床大叫道:“我说秋霞咋不愿意找我,平日里咱两家关系也过的去!肯定是冬宝她娘心里还记恨着那点事!那事儿又不能怨我,我也是没办法……平时见咱栓子叫的亲,心里还是记恨着我!”
栓子爹张口结舌,然而想想肯定是李娘子或者冬宝对栓子娘心里介意,不过人家也就介意她一个,他还不是去宝记小队挑豆腐卖挣钱了,人家还优先选他了,人家这是恩怨分明啊……
“冬宝那丫头不行!”栓子娘跟去上工的媳妇们嚼舌头时就忍不住嘀咕冬宝几句,“狠心绝情的!对自己俩亲叔叔都能下的手打,这么不近人情的小丫头,对你们这些人,还能有个好?”“嘿嘿,栓子娘,你羡慕我们能上工挣钱,也犯不着说人家冬宝姑娘的坏话啊!她对我们好不好无所谓啊,只要我们干活她给我们发工钱就行!”媳妇们嘻嘻哈哈的笑道,谁也没把栓子娘的话当回事,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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