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局促,“你这丫头,打趣起自己娘来了。”
冬宝咯咯笑了起来,村里人总夸她长的干净周正,都是遗传了李氏的好相貌。“娘,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里头特别舒畅?再没有啥东西压在肩膀上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了?”
李氏愣了一下,随后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点头叹道:“还真是,从搬过来后,我这心里一下子就轻快了,以前在……你奶家的时候,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天天都发愁,怕的要命,你奶骂人倒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我就是怕他们要卖了你,要是那样,娘也不活了……现在吧,这家是咱们娘俩的,没地就没地吧,就是要我天天做苦力,给人洗衣裳换口吃的,我都愿意!”
冬宝靠到了李氏的肩膀上,看着有些荒凉的院子,笑道:“娘,我哪能叫你给人家洗衣裳啊?以后我们赚了钱,就买地,买很多地,雇长工来给我们种地,把这个院子推倒了重盖,建镇上那种青砖大瓦房,住上百年都不会坏掉的,院子里也种花种草……娘你就是大地主婆,我是小地主婆,哈哈!”
单强算是塔沟集过的最好的人了,她将来一定能比单强一家过的还好。
李氏拍了拍冬宝的肩膀,对于冬宝规划的未来蓝图她只是笑了笑。李氏到宋家过的都是苦日子,如今分出来过,能挣够母女俩吃饭的钱她就心满意足了,哪里敢去奢想什么地主婆的日子。
“啥地主不地主的,我不敢想,咱娘俩能不看人脸色吃饭就成!”李氏笑道,她是踏实胆小的人。
冬宝没再吭声,当地主婆是她来这里后最大的人生目标,要是来了这里依旧三餐不继的,那也太亏了。只要她慢慢的奋斗,终归会有实现理想的那一天,眼下她已经有了出甜水的美井了,良田还会远吗?
捡好的豆子泡到了盆子里,要泡上一整夜,让干豆子吸足了水分,变得泡涨柔软,第二天磨的时候才能磨的细,出来的浆汁会更香。
等豆浆煮开锅了,将点豆腐的石膏或者卤水分批加进去,豆浆就会凝固成白嫩嫩的豆花,把豆花从水里头捞出来,压实成块,就成了豆腐。要是压的实,豆腐里的水分少,就成了“北豆腐”,要是豆腐里的水分多,豆腐压的嫩,便是人们通常说的“南豆腐”。
前世的时候,冬宝还试过用醋点豆腐,压出来的豆腐虽然有点老,但口味却十分独特,比卤水和石膏点出来的豆腐吃起来劲道,但醋点豆腐一直没能成为主流。
豆腐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点豆腐时浆水的温度,加卤水或者石膏时的速度,还有压豆腐时的力道和时间,都是极为考验人的手艺的,没个几年功夫,很难掌握住各个工艺阶段的要领。
冬宝恨不得现在就把豆子做成豆腐,到集上试试豆腐市场如何,在前世她在自家的豆腐工厂,见识惯了上万块一单的豆腐生意,对于起步阶段这几文钱的豆腐生意,她有点心急。不过冬宝也知道生意得一步一步来,她没办法从一个家徒四壁的穷丫头暴富成富婆,得靠一点点的积累。
第二天一早,冬宝和林实全子就相约在了村口,全子还带来了他的小伙伴栓子,如今两个男娃感情好的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栓子现在面对冬宝,是绝口不提“母老虎”了,他可喜欢跟着冬宝和大实哥一起出去玩了。
四个人脚步轻快的上了路,到了镇上,冬宝先去大舅家的铺子里,跟大舅见了礼,说娘一切安好,不让大舅挂念了。
李立风笑着点头,说道:“这两日我走不开,后天我带着工匠去给你家大门刷上漆。”
“不用了大舅。”冬宝笑着摇头,白板门用的就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不想让大舅破费了,刷漆比单买一扇门还要贵一些。
“那哪行?”李立风挥了挥手,“不刷漆,那门用不了两年,风吹雨淋的,就糟朽了,这点钱大舅还是出的起的。”
正好这个时候,冬宝的大舅妈高氏从铺子里端了盆水出来,听到李立风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冬宝没听清楚,看过去的时候,高氏满脸的不快。
“妗子。”冬宝客气的叫道。
高氏脸上勉强扯了个笑脸,态度敷衍,“冬宝来了啊,想吃啥,中午妗子给你做。”
冬宝笑着摇了摇头,她可算明白以前李氏空着手上门,高氏是何种态度了,“不了,妗子。等会我就跟我们村里的人一块回去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哩!”
从大舅家出来后,冬宝和林实他们便去了镇上的医馆,鉴于上次卖蛇蜕的经历,冬宝直接去了卖蛇蜕的那家医馆,他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林实也才十四岁,被黑心商人坑了都没处说理。
“掌柜的,给我来一斤石膏。”冬宝对那个年轻掌柜说道。